几乎是在文字出现的瞬间,搜魂之术便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华渊脑中,也是从那时起,他对除了柳长归之外,其余任何人的恶意都成倍生长。
但那时他过得最舒心,因为柳长归时刻都在山里,都同他在一起。
华渊还不知道那东西叫做心魔,他只知道,他的情绪被控制得很好。
可情急之下,也有熟手会马失前蹄的时候。
他不知道搜魂术代表着什么,可其他两人都知道。
搜魂术,是沉寂已久的魔域之人才会的术法。
和尚像是早有预料,垂着眼拨弄着佛珠,一句话都没说。
柳长归五指紧攥,心口被反复绞紧又松开。
“你说你和我不熟?…柳长归啊柳长归……”
华渊哼出两声戏谑的笑,他看着柳长归,那些想要辩驳的,控诉的,委屈的话,又全都被他憋回了肚子里。
是啊,是他忘了。
现在的柳长归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力感如同攀附上来的菟丝花,缠紧他的经脉,勒着他的脖颈,又填满他哀怨的眼。
他能说什么呢?他和柳长归之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结界,他站在这里怀念过去的柳长归,可对于对面独身一人的柳长归来说,那是他未曾经历,也不肯承认的未来。
两个人仿若鸡同鸭讲,谁都有理,可若是如此,错又是从哪里来的?
无处发泄的情绪也不是假的,柳长归要找他报一朵云的仇,华渊要在毫无感情的柳长归身上索取爱意。
但两边都是空空如也的瓶子,谁也满足不了谁一点。
华渊又笑了。
他心中的情绪无处宣泄,心魔越发壮大,眼看经脉隆起,皮肤胀红,才又听到了柳长归的声音。
“你是魔窟之子。”
和尚闭上了眼。
“我养着你,若是看管不利,让你成了魔,便肩负起杀了你的责任。”
刚成年没多久的柳长归猜测着未来的自己的心意,被吊起的双手双脚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似乎在告诉他他是对的,又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