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见是一个下午,考试过后的时间,顾栩言出现在校园里,身边跟着两个保镖。
日光落在他身上,轮回流转。
相爱可以赢万难,可对他们来说,爱本身就是万难。
相顾无言,唯有凝望与错过。
阳光下,影子交错又相拥,只片刻时间又分离,风也缱绻。
“乔木——”
——嗡,乔木的脚步被定格。
“路上小心。”
“好……”
流动的风吹动眼前的碎发,难以压制的意动,随春日并生。
是个酸涩的季节。
乔木把东西搬走了,一件一件拿的,背着自己的背包,骑车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于在野在他搬家后来过一次,看到了还未来得及归放的音乐盒。在乔木忙于收纳的间隙里,他打开了那个放着曲谱带的匣子。
最下面的角落里,放着一卷被固定的谱子,轻轻一扯,那点牵连便崩断,透明的固体胶无力挽留着,最终却被分开。
乔木没有听过这个,所以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样一个苦夏里,那首粤语歌究竟唱了怎样的深情。
不用再记起,怎会忘记?
失忆蝴蝶,便到此为止了。
第三个月的第九天,有人敲开了乔木的门。问他:“你被赶出来了,是吗?”
阴鸷又冷漠的一张脸,似乎看了就会刺痛人心。
“我说了,我不想见你。”
“所以呢?”乔月儿挑眉道:“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切断你我之间所有的联系吗?”
“骨肉之情,是可以被分割的吗?”
乔木没有请她进来,只是看着那双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眼睛质问,“别人家的骨肉也会像你我一样吗?”
乔月儿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进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错过的时间,和犯下的过错都已经无可弥补了,她只希望还能来得及。
乔木觉得很讽刺,从前他弱小,只能承受毒打,如今他强壮,却又不能对乔月儿下手。
她把自己养到了五岁,所以再多的错,好像一句生养之恩便可以盖过。
小孩子真可怜,生来就会爱妈妈,可大人很可恶,他们不一定会爱自己的小孩。
乔月儿在乔木那里住了下来,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住进了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