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尽头是破碎与崩塌,乔木被困在这里,脚下的地面松软,如同泥沼。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土便向下塌陷,随时都可能跌入。
顾栩言又骗他,像是很多年前说可以救下那只猫一样。
什么都不会有。
他在捡手下的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是他自己,破碎而失序,将手掌割的面目全非。
他很想出去,出去和严晴说,打我吧。
顾栩言没挨过什么打,他会难过的。
锁舌转动了一下,乔木木然地站起,外面的动静已然有了片刻止息,所以,该轮到他了。
门被打开,顾栩言逆光出现,看着同样狼狈破碎地乔木。
“怎么又受伤了?”顾栩言目光无力地看着乔木,伸手抹了一下他的唇,“别咬了,会疼。”
巨大的耳鸣声,在此刻响彻不绝,乔木觉得整颗心都被碾碎了,成了腥臭的血水。
“你说……会没事的……”他苦笑着问,却几乎站都站不住。
顾栩言浅色的衣料上,已然有了好几处血迹,根本没法遮挡。
世界缓慢旋转,像是一部扭曲的电影卷轴,画面模糊不清,破碎而荒诞。
不出十分钟,别墅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黑色轿车像潮水般涌来,有人将房门打开,把顾栩言拖出去。
顾城来得比较迟,匆匆赶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那通电话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一进客厅便看到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三个人都如同经历一场骤雨一般。
“怎么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包装像是甜点之类的。
顾栩言的衣服没有被换掉,于是顾城一眼便瞧见。“出了什么事?”
严晴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手,身后立刻有人递上了一个档案袋。她把东西送到顾城面前,“你自己看。”
牛皮纸的档案袋,和别的什么堪称罪恶的物证扯不上任何关系。但顾城看着,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乔木面上地灰败,顾栩言身上的伤,严晴眉眼间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