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的。”顾栩言揉着乔木的头发,“都会好的……”
“嗯……”乔木轻轻应和道,却在心里叹息——不会的。
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晕染出一片温暖的色调。
乔木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不时望向门口,不安又彷徨。
他是想念乔月儿的,没有孩子会不想念自己的妈妈,无论她有多过分。但又害怕……
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还在疼。从虐待中长大,便注定要在虐待中煎熬。
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喝水了,直到最后他几乎是想逃走的,他觉得只要不见就好了,只要不看到乔月儿出现自己在自己面前,他依然可以当做这个人不存在。
可就在他猛然下定决心的时候,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
乔木的心猛地一紧,眼前便模糊了。
几年不见了……
也大概是前段时间病的太久,他对乔月儿的样子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只有那些挥舞着棍棒的身影是清晰的。
他真的很想问乔月儿,像是天下所有不被爱的孩子那样,质问自己的亲生母亲。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一点儿呢?]
“还是这么爱哭……”乔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到乔木身边,刚想抬手,像是一个擦泪的动作,乔木却像是某种应激反应一样,啪地站起身来。
目光颤抖地看着现在矮他一头的女人。气息也在颤,说不出话来。
岁月在乔月儿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发间已然有了白发。
唯有语气中的凉薄如旧,维持着夙日的矜贵。在乔月儿的世界里,体面比命更重要。
她抬眼看着乔木,像是以往遭到拒绝的反应一样收回了手。问道:“怕我?”
“我应该怕你吗?”乔木问她。
乔月儿却答道,像是失望透顶地回答,“我是你妈。”
乔木闭了闭眼睛,按着乔月儿的肩膀,把她往后推了推。“那又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