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乔木刚想问些什么,顾栩言就向他奔来,雨伞整个罩在他头上,一只手死死地揽住他。
“哥?”乔木感觉到了顾栩言身上那种细微的恐惧,于是握住了他的手腕,“怎么了?”
顾栩言在他的发顶摇了摇头,嗓音沙哑地回答:“没事。”
他这么说着,但手还是没有放开,只是走到了一侧,扣住乔木的臂膀,低垂着目光看着他说:“先回去吧。”
“嗯……”
他们一同在雨里走着,身后就黄色的土地。风雨飘摇中,前路昏暗。
昏黄的灯光下,乔木把矿泉水包装打开,倒进烧水壶里,他很抱歉,于是和顾栩言说:“这里没有你平日里喝的那个品牌,只有这种。”
顾栩言看着桌子上那种三块钱一瓶的包装,看着独自歉疚的乔木,心里一阵阵发疼,他又走过去,把人抱着。在乔木的颈侧,将那些心疼与怜惜,都融入亲昵的眷恋之中。
晚上的时候,他们是躺在一张床上的,被子比较硬,乔木把它掖了又掖,怕味道不是很好闻,所以把它拉到顾栩言的颈下,“睡吧。”乔木看着他说,却被整个包住,昏昏沉沉。
这是刘红英不在家的第一个晚上,屋外有雨,乔木背对着顾栩言,在漫长的夜里无声落泪。
那个老太太,她第一次住在那样荒凉的地方,会不会害怕啊?
窗外雨声渐起……
顾栩言沉默的从背后抱住他,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乔木就有些止不住自己的声音,人这一辈子要流多少眼泪呢?要尝过多少苦,才能够与幸福会面。
他身上盖着被子,心里却一阵阵发寒。一瞬间落空的心,再也找不到归途。
“顾栩言……我没有家了……”他这样和他哥说。
顾栩言的心便被击碎了……
怀里的人,破碎得像是一团碾烂的骨肉皮囊看起来虽然完好,但内里已经破败不堪,像一个存活于世间的行尸走肉。
他再如何安慰,也没有办法将乔木破碎的骨一片一片缝原。
“乖宝……”他叫乔木,煎熬而痛苦,“你这样,是要我心疼死吗……”
他开始后悔,后悔在当日刘红英生病想要离开京市的时候,没有把她留下来,如果当日他再坚持一点,是不是今日乔木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哥,对不起。”
他是舍不得顾栩言难过的,但现在他的情绪掌控并不在自己的手里,只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转向顾栩言的方向,贴着他的心口,维持着游丝般的呼吸。
顾栩言解不了他的痛,只能看着他在这场失去中经历漫长的凌迟。
早上,乔木起得早了一点,把顾栩言的鞋子擦好,放在了床边。
壶里煮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顾栩言怀里空了,于是被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了乔木在床边的身影。
眼睛肿的很厉害,失去了所有色彩。见顾栩言醒了,于是拿粥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