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酸涩像海潮一样涌来,拍打在礁石上,浸湿大半冷硬的石块。
他指着脚下的石头对顾栩言说,海风把他的发丝拂乱,“哥~你看啊~”
声音很轻,轻的可以被风吹散。
“我每天都哭,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啊?”
他不喜欢难过,不喜欢被困着,也很讨厌掉眼泪。
可顾栩言不理他,于是他只能被迫着去做这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你对我不好……”乔木不是傻子,他也不愿意做傻子,于是他最后看了看顾栩言,“我不要喜欢你。”
他说完这句话,纵身一跳,被深渊吞没。
跌进去的时候,他看清了顾栩言在岸边的身影。像诗经里寻觅不到的幻影,美而残缺。
他在海底看月亮,却如同在观海底月。
受到惊吓的身体在一瞬间打了个激灵,神志被强行拉回到了现实。乔木在床上猝然睁开了双眼,心悸久久未停歇,梦里受到的创伤却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他擦了擦眼角带来不适的水痕,然后转过身,冷漠地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
在这种黑沉沉的寂静中无言了良久,他看着在枕边的可怜熊,拿起来,扔到了墙那边去了。
打开灯,自我厌弃地走进浴室,裸露身体,把该清理的地方做下处理。
镜子里,是鬼一样的脸色。恨意多过暖意,没有半点可被怜惜之处。
他看了一会,停下手上搓洗的动作,把尚在水中的衣服拎出来,带着水狠狠地砸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发出一身湿淋淋的声响。
而后头也不回地赤着脚走出浴室,把用过的毛巾一并扔了。
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一碰到床他就无力地向后瘫倒,把脚挪上来,翻身成侧躺的姿势,然后慢慢地缩成一团,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顾栩言……
我以为我恨死你了。
我该恨你的。
我一直都做着我应该做的事。
齐夏的信息是在一大早就发过来的,问他明天要不要出去玩,乔木想了想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