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负手立在画舫上,拧眉望着天上的圆月,眼瞧着圆月完全隐入云后,手心猛然攥紧瓷瓶。
不远处站着的冷松皱了皱眉头,自家郡王手心捏的正是太子妃给的瓷瓶,用来装寒疾解药的那只。
小瓷瓶甚为精致,这几日郡王时常把玩。
与其说把玩,不如说郡王在睹物思人。
那日从东宫出来,郡王没回侯府,而是回到了清歌姑娘身旁。
凭心而论,倘若太子妃至今未嫁,也不会选他家郡王。
哪有男子流连花丛,还能被女子欢喜的?
其实他也不知郡王郁郁寡欢是为何,感情之事上,郡主已是太子妃,这是现实。郡王即便再爱慕郡主,郡主是太子妃一事无法改变。
除非郡王能将太子妃抢过来……
纵使能抢成,依照太子妃的性子,能依从了郡王么?
届时天下人怎么看?
冷松摇了摇头,不想了,他是郡王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站在郡王这边。
忽地一阵香气飘来,冷松揉了揉鼻端,侧首一瞧,原来是清歌姑娘拿了个披风出来。
只见她脚步清幽地行至郡王身后,体贴地将披风披到郡王身上。
冷松别开头不看,但清歌的声音还是钻入了他的耳。
“郡王身上有寒疾,当心着凉!”清歌贴心地帮季清羽整了整披风,柔声道,“这么晚了,郡王要不要歇息?”
季清羽不说话,捏着瓷瓶的手紧了紧。
“郡王要看夜景,清歌陪郡王一起看。”
清歌缓缓将头靠在季清羽肩头,看他没推开她,心底雀跃。
这个男人包了她几月,外头以为她受宠。
就连花画舫上的老鸨与姐妹都以为他与她情谊深厚,每日缠绵。
殊不知,他顶多搂着她睡,从不与她发生丁点逾矩之事。
起初她不知缘故,前年他也时常来她这里,从去年开始他几乎没来过,而近期几个月他反倒将她包下。
她后来才知,他心里有个人。
那个人占据他整颗心,她好生羡慕。
但那个人令他如此颓废,她又好生嫉恨。
左右不过一个女人,她耍点手段,让那个女人被他睡了。
到时候他会发现心里放着的女人也不过而而,必会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来吧。
她那么多伺候人的技巧,必能让他欲仙欲死。
而普通女人又如何能与她相比?
以往她不知道他喜欢的是谁,自从两个月前那一晚,她才知道他喜欢的竟然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