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忠答道:“田大哥能跟着将军南征北战,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积功升到行军司马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其他州任实职了。我们只能守在营州,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跟着将军出去建功立业!”
李纯阳听到安守忠的话,心里雪亮。田承嗣刚到他军中时,只是一个骑兵队长,没有品秩,而行军司马却是从五品。而这一切只不过用了半年的时间。这三人在现任上都已经混了两三年,却因没有功绩,很难升迁。他们请自己喝酒,其实是想要找机会跟着李纯阳出征立功。
李纯阳正筹划推动安?山造反一事,也是用人之际,也起了笼络三人之心。
“三位大哥如果不嫌小弟蠢笨无能,我到可以去请示王爷,把三位大哥调到平卢军中来。”
三人大喜,又是一番敬酒。洒酣耳热之际,蔡希德说道:“我听说朝中那个姓杨的家伙,总是有事没事在皇上面前诋毁王爷。王爷宅心仁厚,不跟他一般计较,可姓杨的这个人十分阴险,他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长此以往,皇上终究会怀疑王爷的!”
崔乾佑接着道:“这姓杨的阴险狡诈,妒贤忌能,心胸狭隘,把持着朝政,稍有不顺他心意的,或杀或贬,全凭他一言之词,皇上也真是糊涂!”
这些武人生性粗豪,喝到兴起时,言语也没了遮挡,居然说起当今圣上。
安守忠咳嗽了一声,冲着崔乾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禁言。崔乾佑却道:“安大哥也太过小心了,我们请将军,又没外人,这些话也传不出去,又有什么?”
安守忠有些尴尬,说道:“崔兄弟,须防隔墙有耳!这些话要被皇上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崔乾佑哈哈笑道,站起身一把拉开隔挡的屏风,对着安守忠说道:“这里哪有什么隔墙了,整个二层都被蔡大哥包下了!”
李纯阳听说安?山与当朝宰相杨国忠不睦。安?山是封疆大吏,而杨国忠是朝中重臣,二人都是当今皇上最为倚重的肱骨之臣。
“我听说王爷与前任宰相李林甫关系一直很好,怎么换了杨国忠反倒不好了呢?”
李纯阳想了解清楚,有意把话题引向杨国忠。
崔乾佑有些激动地说道:“那李林甫也未必是什么好货色,表面一团和气,转身就拔刀子捅你,典型的笑面虎。只是这许多年来,王爷把三镇的奇珍异宝滚水般的送上去,才赢得了李林甫的友谊。换了杨国忠,王爷仍然用老办法,可杨国忠这个人不但喂不饱,而且还是一只恶狼。因为皇上倚重王爷镇守边疆,杨国忠怕王爷的锋芒盖过自己,仗着贵妃的撑腰,处处与王爷做对,诋毁王爷。妈的,等我有机会进京,见到姓杨的,非得用刀劈了他。”
李纯阳笑着说道:“崔兄这玩笑可开不得,那杨国忠可是当朝宰相,你若杀他,只怕连累得王爷都会被责罚的!”
心下却暗想,听崔乾佑这话,杨国忠与安?山的矛盾简直就是不可调和,如果想逼反安?山,倒可以大大的利用一下这个矛盾。
安守忠为人谨慎,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朝中之事,我们也不必议论。来,我们再敬将军一杯!”
几个人刚想端杯喝酒,就听见窗外大街上传来了吆喝打斗之声。这些人都是行武打仗出身,听到有打斗,赶紧都走到窗前去看热闹。
窗外大街之上,一个大汉和两个黑衣人斗得正酣。两个黑衣人手持匕首,两把匕首幽幽地反着蓝光,显是上面淬过剧毒,只怕是见血封喉。而那名大汉却是赤手空拳对敌。
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刺向大汉,那大汉丝毫没有惧色,,两手分别抓住那两个人的持匕首的手,向外一甩。两个黑衣年轻人被大汉甩得分别向两边各迈出四五步。
两个黑衣人站稳身形后,再次猱身而上,两把匕首上下翻飞刺向那大汉的要害。街上打斗一起,其他的行人纷纷避让。那大汉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赤手空拳对付两个持刀的黑衣人仍不落下风。双拳使将开来,虎虎有风,很有气势。其中一个黑衣人眼见占不到便宜,就绕到了大汉身后,想前后夹击那大汉。
身前那人一刀刺出,大汉向左一闪,避过刀锋,回拳向那人脸上击去,那人躲闪的稍慢,脸上被击中,向后倒去。大汉抢上一步,伸手抓住那人手腕,就要夺下他手中的毒刃。
那人脸上中拳,只觉得眼冒金星,手又被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抓住,眼见刀就被那大汉夺去。大汉身后那人见他后背露出破绽,一刀刺向他的后背。
大汉只需向旁边一步,即可躲过后面刺来一刀,但他此时手中抓着前面那人之手,想趁机夺下匕首,不想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这时就见那大汉大喝一声,左腿向后踢出,直踢身后那人腹部。
大汉本是攻敌必救之处,后面那人为了躲过这致命一击,就得后退或者变招,他就可以顺手夺下身前人的匕首。
不想这两个黑衣人都是同样的悍勇。前面那人顾不得痛疼,放开匕首,两手反抓住大汉的手。而后面那人根本没有考虑踢向他腹部的那一脚,匕首仍是狠狠地向那大汉背部扎去。
李纯阳看着三人打斗,猛然有些不寒而栗。这两个黑衣人都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死活,只求与对方同归于尽。两人武功虽不及那大汉,但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却又弥补了功夫的不足。
那大汉右手被前面人抓住,后面那人毫不闪避,一刀狠狠的扎下,他再想收腿闪避已然不及。大汉见那刀上淬过毒药,这一刀刺中只怕是会要了他的命,暗叫一声不好,脚上加力,拼着挨上一刀,也要先要了这二人性命。
李纯阳见那大汉功夫很好,心下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