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韫站过身去,看着衣衫单薄的奴隶,又看着李元漾等人,两袖一挥:
“身后万民皆可证,此皇命之威,违逆者,格杀勿论!”
不远处传来愤怒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少女指着裴韫:
“要说就说蒙语,草原听不懂中原晦涩文字,我们奴隶没见过什么皇命,也不知何为圣旨。”
“你说了一堆话,让公主吐血,定是你们欺负公主,今日,公主救我们,我们替公主撕了这人。”
为首那位少女,黑色轻纱蒙着脸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充满火焰,她拿起手中木棍时,白皙手臂上的道道伤痕,触目惊心,献祭供血还未恢复的伤疤,幻化成万千刀刃朝着裴韫等人刺来。
她便是李元漾祭天那日被钉尸献祭的少女赛珠煦,她脸颊被鞭打的痕迹还未消散,只得面纱遮脸。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裴韫大惊失色,看着身边的人扑向他,毫无喘息之际,想从他们的腿下钻出去,却未找到一点空隙。
他鼻青脸肿,木棍削的尖锐,刺进他的血管,紫色官袍被扒了下来,那人披在身上,大笑道:
“别说,中原做的衣裳就是好看。”
一人头戴着那顶乌纱帽:“只有当官才能戴这帽子,现在,我也当官了。”
两人脱下脚上草鞋,穿着那双金丝绸缎鞋靴,在草地奔跑:“这鞋真软和。”
几人分着那六环白玉蹀躞带,每块玉都被拽下,镶嵌的金子被扣下来,装进他们的布袋中。
传来一声:“刁民,刁民,我要回长安告诉陛下,杀了你们这些刁民。”
为首赛珠煦再次大喊道:“亲人们,他回去要带兵杀我们,让我们做回奴隶。”
听到再做回奴隶,他们体内血液膨胀,戾气与怒气不断蔓延,几十尖锐木棍同时刺入他脖颈,心口。
裴韫瞪着眼,为何那人坚持要自己来宣旨,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腰酸背痛,送来的圣旨,已经被撕成一道道棉絮,飘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