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元载,仲冬,长安城。
宫人清扫昨夜寒风吹落青砖的枯叶,长生殿内,内官握紧珍珠帘,一串又一串轻放,如此,珠帘不会相互碰撞发出声音。
金龙雕柱,威严肃穆,象征皇家尊贵和权威。
肃帝一袭金丝飞龙黄袍,半眯着眼,目光生冷,穿透重重迷雾,直视人心深处秘密与恐惧,睁眼之间,断人生死,无一人敢对视他的眼眸。
大臣们心生畏惧,不由得紧张,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肃帝龙颜大怒:“这个蔡同,做工部尚书不过半载,竟敢贪墨金矿,立斩不赦,蔡氏男子流放岭南,女充官奴,工部侍郎萧鹤川未尽监督之职,贬为工部司员外郎。”
“大理寺卿薛尧,刑部侍郎宋皓,审理有功,赏金百两。”
卿薛尧,宋皓:“谢陛下。”
太傅孟松青,头发花白许多,身子骨不似从前硬朗,拄着手杖,他对肃帝忠心无二,肃帝曾许诺他宰相之位,也未兑现,但他并不在意,只一心为天下。
只是眼下裴韫官至三品,又有两位宦官鱼兆和李赋伴于君侧,肃帝时常听信他们谗言,朝中清流,不愿同宦官同流合污的人,时被构陷。
孟松青不想工部尚书之职再由贪官污吏把持:
“陛下,蔡同获罪,工部尚书之职空缺,臣举荐户部度支司郎中严舟渡调任工部侍郎,原工部司员外郎郑丘,升任尚书一职。”
肃帝知严舟渡是禁军统领严屹的弟弟,几日前,他被刺杀,是严屹与赵霁救驾,严屹腹部中剑,尚在家中修养:
“严舟渡廉洁清正,郑丘克己奉公,就依太傅所言。”
李赋心有不满,他想扶持张嫣禾的表弟,周思礼进入工部,那些黄金便可进入自己腰包:
“陛下,严舟渡常在户部,恐不能胜任,臣举荐工部周思礼任侍郎一职。”
鱼兆眉心蹙起:“陛下,严舟渡年纪尚轻,不如让他在工部先做个员外郎。”
肃帝面无表情,他知李赋与张嫣禾的关系,不想后宫与前朝勾结,也收到密信:
“此事不必再议,都出去吧。”
大臣们躬身退出殿外,张皇后张嫣禾在殿外静候,李赋摇摇头,她瞬间明白,她的表弟未升任工部侍郎,肃帝自知扶玉香一事,对她多有冷落。
她与李煦少年情深,他曾独宠她一人,两人无话不谈,近日,肃帝甚是宠爱裕鹤仙丽公主,她想要见肃帝一面,也比从前在东宫难上许多。
张嫣禾走进殿内,身子躬的极低:“拜见陛下。”
肃帝扫视她一眼,仙丽年轻貌美,活泼天真,但他心中对张嫣禾还是有情,他感染风寒,身体时有不适,总觉是那扶玉香伤了他的根基。
他眉目冷淡:“皇后怎么来了。”
张嫣禾将手中端着的玉露团放在他面前,油酥雕花,洁白如玉,宛如莲花绽放,她小心翼翼,眼眸微带着一丝妩媚: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做的。”
肃帝只是瞥了一眼:“仙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