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金沟村头的一条小路,是通往家树新建矿区的必经之路,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家树靠在驾驶座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车上烟灰缸里的烟屁股已经满了,笼罩在封闭空间里的烟雾,如家树的心一样,充满了雾霾。
老李婆子的字已经签完了,稍微放下心来,那个身影立刻又占据了整个大脑。
“李子君,你要折磨我到啥时候,既然回来了,何必躲起来,把我看成了什么,洪水猛兽吗?”
自从李子胜告诉他,子君要回来劝说她妈,家树心里就开始期盼。
家树有时候恨自己没出息,但还管不了自己的心,他要着魔了,在沙金沟征地的日子里,走过每一个山头,他会想,子君小时候一定来这里挖过草药,路过村头的古井,他会想,子君说不准在这口井里打过水,每次路过村里的时候,车子都会慢下来,用余光看看那个小房子,那个子君曾住过的家。
签字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到场,不就是躲避自己吗?还有上次的电话,为什么那么大的怨气,我究竟错在哪里。
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就想见她,那种迫切想见的想法用半包烟都阻止不了。
天渐渐黑了,月亮出来了,哦!今天是十五,应该是团圆的日子。
家树狠狠地掐掉手里的烟头,调转了车头,直接开到了子君家门口。
李老婆子看到家树,一反常态,语气变得缓了好多。
“小伙子,合同我们不是签完了吗?你还来做什么?”
“哦,我想找李子君谈一下,她在吗?”
子君正在收拾行李,明天她得赶到省城,和省城一位珠宝商碰面,商议她和张磊的关于“君之行”品牌事宜。
此时,从外面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心里还是“腾”的一下,手自然停在了那里。
这个男人上起来还和当年那样,不管不顾,要不是当年那样鲁莽,也不至于婚礼都取消,黄思琦也不会仇恨自己到疯狂程度。
还没等子君多想,家树进了屋,二话不说,拉起子君的手,不容分说拽起来就往外走。
“你,你干什么?松开我。”
家树这一系列操作让子君懵了,她使劲挣扎着,李老婆子这时候也追了进来,看着家树黑着脸,闺女极力反抗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沉,像老母鸡一样冲上前。
“撒开我闺女,你这是干啥?”
“我不会吃了她,放心吧!”
家树说完,回过头对子君说:“最后一次,说完我绝不会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