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沧海酒,还是月明酒?”邢风问道。
秦勋连忙道:“多谢美意,但不必了。”
“知己难求,为何不能痛饮一回?”邢风不解。
秦勋沉默良久,才道:“我命贱,喝不得好酒。”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邢风道:“阁下为何认定,我是能为民请命之人?”
秦勋道:“邢公子面对百姓时,眼里难掩哀怜。”
邢风哑然失笑片刻,才吐露心声。
“我看得出来,你胸有大志,深藏不露,应该也知晓了我的过去。可惜,你我终究敌不过时代洪流,能做的事着实有限。也许,你我一生的努力对这片横跨古今未来万千年的土地而言,不过只是一丝波澜而已,终究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就算你我能够实现一时盛世,又如何能保证身后之事?须知前朝武帝万古唯一,仍是免不了晚年昏聩。千百年后的世界,恐怕也免不了纷争不断,世道始终是吃人的世道,只是换了形式。”
秦勋终于苦笑:“我也自感人力有穷,自己这一生看似做了不少事,但以古今未来数千年的视角来看,的确微不足道,最多也不过只能在史书上留下只言片语,更无法左右身后之事。这一切,难道终究是徒劳无功么?”
邢风道:“我昨夜去拜访了兰陵侯,他倒是解开了困扰我多年的问题。”
“可否赐教。”秦勋好奇道。
邢风望着满天飞雪,眼神坚定。
“未来世界会是怎样的,你我都无法预测。”
“也许未来世界的确不能如你我所愿,甚至迎来人世的道德崩坏,会变得比现在更加丑恶,人类也可能因此而走向衰落与灭亡。”
“但往好处想,难道后世就一定不会有天下大同到来的那一天么?也许会很遥远,要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但只要能实现,无论在实现之前有多少曲折,我们的努力便是有价值的。”
“后世如何,放心交给后人去做便是,毕竟我们已无法左右。而我们现在所付出的努力,正是为后人保留实现这份希望的火种。至少我们要凭借自己的这份努力让后人相信,这片土地从古至今,不乏为民请命者,更不乏脊梁。”
秦勋只是注视着邢风,眼里透着几分敬意。
邢风又道:“兰陵侯的格局,还在你我之上,他才是你真正应该效忠的人。”
秦勋只是微笑点头,心中已有定见。
回首往事,秦勋只是信念坚定,缓缓起身。
“那阿喀琉斯恨我入骨,或许,我能以自己为诱饵,与他同归于尽……”
秦勋又陷入沉思。
那阿喀琉斯浑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即使他是剑术精绝的墨家钜子,也深感无能为力。
如何才能诱杀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