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后,又得知自己无法跟去南宁,赌气发了好一顿牢骚,将那宝贝匣子从自己手中抢了回去,说要寻个新地方藏…
更是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自己,再三让保证自己绝没有私自打开看过。
堂堂血滴子的情报头子,那孩童模样一如儿时。
想起这些,夜宁语气中似有责怪又多带化不清的心疼:“那孩子,当日商量这事的时候,便完全同意,他那么怕死的一个人,居然连眼都没眨便同意了。”
“你与夜宁年岁上相差无几,只不过,他是你从小养大。对于江蓠的恨也都源自于你,聂寒,有些时候,我倒有些羡慕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聂寒皱了眉头听不明白,自己孑然一身,连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哪里有让主子羡慕的地方?
但还未将疑惑道出,就听李宁祁淡淡谓叹:“我花了三年,从那吃人的地方活下来,像狗一样在晋王府苟活七年,又花了三年,去梅城生死一线,后回京夺权。这一路下来,哪一次不险?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
他垂下眸,摩挲着自己修长的指节,梦呓一般低语:“我等不及了聂寒,江蓠再不死,恐怕,我就该走在他前头了。你想过夜宁为何愿意赌上自己的命吗?”
沉香萦绕鼻尖,带着沉重与悲凉。
“因为他也知道,我等不起了…他想让你能活在阳光下,即便,我不在…”
“主子!”
李宁祁抬手制止聂寒,食指撩起袖子的一摆,给他去看自己手腕上的脉络,攀延而上的纹路隐隐发黑。
暗夜里毒发蚀骨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真的,真的等不及了……
所以才会同夜宁商议,让皇帝误以为是自己探明了真相,但此事,确实是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害己。
回想南汐退下后,皇帝对自己说的话,表面上是凉薄的讥讽,实则是警告与杀意:“孤不是江蓠,身边也养不了蛇。”
李知煜多疑,既然夜宁能成为江蓠身边的蛇,那李宁祁就有可能成为自己身边的蛇。
一个帝王,只要有一颗渺小的怀疑种子种在心里,自己便如赤脚行走在红炭之上,血淋淋的皮肉粘连,也杀不死疑心所生的暗鬼。
更何况,他也不打算用命去表那狗屁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