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心里腹诽道,这个逸郡王跟云恕狼狈为奸,他不来捣乱就是好的了,却没想到他竟有心为国事献策。
她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淡淡道:“哦?逸郡王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云章见赵稚态度有所缓和,便从袖中取出一卷精致的羊皮卷轴,双手奉上:“殿下请看,这是微臣近日所绘的边疆图,其中标注了敌军的布防与动向。微臣以为,若能以此为据,定能一举击溃敌军,还我河山。”
“敌军?我云朝与大宣相安无事十余年,哪里来的敌军?”
赵稚接过卷轴,展开细看,只见图上山川河流、驻军营寨一目了然,心中不由对云章的才智暗暗称奇。但这舆图上面标注的“云落”二字,她却是生疏得很。
崔笙鹤与赵益从未在她面前过多提起。
赵稚仔细回忆一番,唯一一个同她提起过云落的人,便是她在大宣时,母亲为她请的最后一个夫子。
当时她对沈含山失望至极,还差点对那位未见面的夫子产生别样的心思。对,就是这位夫子,提到过云落。
云落好像是几十年前云朝初初建国之时,从云朝分割出去的一个小国。若牵强攀亲的话,云落和云朝还算是旁支的亲戚。
她曲指在云落的范围轻轻地点了点,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云落乃是小国,不足为觑,且几十年了,我朝与其相安无事。逸郡王今日献此舆图,意欲何为?”
云章闻言,神色一黯,缓缓道:“微臣过去与逆贼云恕交往甚密,虽无反心,却也难逃嫌疑。如今云恕已除,殿下又初登大宝,根基不稳。文武百官势必持观望之态。微臣愿以身许国,祝殿下成就霸业,以赎前愆。”
赵稚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逸郡王有此心,本宫自当考虑。你且退下,待本宫仔细研究这图后再做定夺。”
云章起身,再次行礼:“微臣遵命,静候殿下佳音。”
言罢,他转身步出御书房,经过秦汉时,他轻嗤一声,气得对方胸膛一起一伏。
赵稚望着云章离去的背影,搁在膝盖上的手掌慢慢握成拳。
今日在茶楼发生的一切,一个半个时辰前她便知道了。
她自然也知道,朝中大臣,虽然嘴上赞成支持她,却不知在暗地里盘算怎么拉她下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