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赵稚没想到的是,沈含山随她一同坐在了馄饨铺子的木凳上,扬声跟老板要了两碗馄饨。
他低声说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我十岁便上了战场,那时连野菜都吃过,又怎会嫌弃这市井的烟火味呢?”
赵稚听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触。
她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贩夫走卒忙碌地穿梭于街巷,孩童们在巷口嬉戏打闹,这一切的平凡与安宁,不正是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吗?
她心中充满敬意,抬头望着浩渺的夜空,感慨道,“我替这天下苍生,谢谢你们这些英勇无畏、守护家国的将士们。无论是大宣朝,云朝,还是别的其他国家,都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沈含山看向赵稚,她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和深沉,仿佛承载着整个天下的重托。
他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如果赵稚是一位君王,必定会是一个心怀天下、悲悯苍生的明君。
此时此刻的赵稚,是他从未认识过的赵稚。
“客官,热腾腾的三鲜馅儿馄饨来喽!”
老板热情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赵稚深吸了一口馄饨的鲜香味儿,正准备张口吃,胃里突然涌起一股恶心。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那股恶心感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无法遏制。
赵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捂住嘴巴,转身向一旁冲去。
沈含山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了过去。
只见赵稚弯着腰,痛苦地将刚才吃进肚子里的玉米粒尽数吐了出来。
沈含山焦急地询问,“只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稚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沈含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我……应该是刚才吃玉米吃得太急了。”
沈含山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一个可能,压低声音问道,“只只,你……你是不是有了?”
赵稚给了沈含山一个白眼,压低声音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会医术,有没有我心里没数嘛?!”
沈含山转念一想,他怎么忘了赵稚会医术这件事。
他点点头,将赵稚搀起来,温柔地说,“你刚吐过,胃里肯定不舒服。那馄饨我们别吃了,先回王府,我让厨子重新给你做些清淡的。”
“不,不行,我得回家。”赵稚难受地说,“你说过,不再用以前的法子对我,你不能食言。”
沈含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都依你。”
马车里,赵稚又开始呕吐起来。
直到她胃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得出来,她难受得两眼泪花,人也虚脱得直不起腰来。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该死的孕吐反应!该死的沈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