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布满血丝,正紧紧地抓着主治医生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拿着枪,狠狠地抵着医生的脑袋,嘴里发出愤怒的怒吼。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不是都做了手术了吗?什么叫醒不过来,啊?”
主治医生的额头上布满汗珠,深知自己刚才做手术的病患绝非寻常人物。
但作为一名专业医者,哪怕在这生死徘徊的威逼情境下,也必须如实相告。
他强忍着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病人在之前就因为脑部受过重创,这是一个旧伤隐患,这次又遭受了强烈的爆炸冲击掉进了河里,导致脑部又二次受损,脑部血管出现了淤血,我们医疗团队已经竭尽全力,为病人实施了开颅手术,但是,至于病人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这真的只能看病人自身的自主意识了”
菲尼克斯双眼圆睁,太阳穴处的青筋凸显出来,发狂般地怒吼着:“妈的,靠自主意识清醒,那还要你们医生做什么,信不信我……”
“菲尼克斯!”
依鹿棠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不远处。
脸上的妆容虽已褪去,但羊脂玉般温润的脸庞依旧淡雅白皙。
此刻的她神情厉色,全然不见以往娇弱的模样,大声呵斥道:“你在这发什么疯,把医生给我放开。”
菲尼克斯没想到,依鹿棠会这么快知道洛伦佐进了医院。
目光转向依鹿棠身后,看到布兰温不断给他使眼色,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
他紧抓住医生脖子的手松了一些,但心中的愤怒和担忧却丝毫未减。
“夫人,阁下他...”
依鹿棠脊背挺得笔直,语气不容置喙:“我说了,把医生放开!”
话落,菲尼克斯逐渐从失控的边缘慢慢平静了下来。
抓着医生脖子的手无力地垂落。
看着依鹿棠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试图将她拦在病房外。
“夫人,你怀有身孕,又一路赶过来,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来照顾阁下就行。”
一向冷静稳重着称的男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看着失态的菲尼克斯,依鹿棠心中明了病房里的情况必定不容乐观
心仿佛被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每跳动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她知道,此刻不能被悲痛彻底击垮。
“让开”
她咬着牙,推开菲尼克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进了病房。
仪器滴滴的声音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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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男人闭眼躺着,头部缠着厚厚的纱布。
氧气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随着他微弱的呼吸,面罩上不时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空气一片死寂。
菲尼克斯和布兰温走了进来,却一直没有说话。
原来一个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很难哭出来的。
依鹿棠神色木然地坐在病床前,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般,拼命咽口水。
她双手捧着为洛伦佐准备的婚服,将它轻放在了病床前。
目光移向洛伦佐那包扎着碎片伤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