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想再见见苍舒,还想听她承认‘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就这么死去,让她为她难过、后悔,也有些莫名不甘心。
因为她看不见。
她甚至不能知道苍舒为她流泪。
公门菱默默捏紧手心,面上却又装作无事似的沉着脸。谢良青似乎是注意到了她,伸手叩了叩她的桌子,淡声问:“在害怕?”
公门菱抬起头,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直接答:“就是不甘心。”
谢良青刚想问“你是在不甘心什么”,便见面前抬头的公门菱忽地愣在原地,放置在桌上的手也握紧泛成白色。
此时在他面前的公门菱,就像个刺猬似的,伸展开了她壳上的刺。
能让她有这反应的——
“……”
谢良青感受周围忽然静下来的气氛,猛地转过脑袋,看向殿门口的来人——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赤脚的白色与朱红色的地毯映衬,金色的脚链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他墨发披至腰间,眨眼的瞳孔随着转动化为血红。
“……”
除却仍然平静的卞道一。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看向来人。
气氛变得紧张,他身上的威压随着他往上走的脚步慢慢释放。
“诸位是不是太紧张了些。”他走至座前,血红色的瞳孔如同被鲜血浸染,轻笑蔓延在大殿内。
“今日请诸位来,是来同欢喜于孤的大寿,亦是欢喜于孤的新生。”
“此等压抑的气氛。”
“怕是会坏了兴致。”
他笑得很潋滟:“诸位,欢快的死去可要比痛苦的死去好上很多。”
-
“吱嘎——”
木柴门镶嵌在墙上,暗红色的符咒盛开在脚下。邬鹤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勾起唇瓣,往院子内走去。
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这种兴奋感似乎预示了即将成功的未来、预示了他们妖族即将统治整个修仙界、而他——也会拥有健康的身躯和强大的实力。
光是想想就令人激动。
但可惜的是,因为要看守邬焱的原因,他无法看见苍舒的落败、以及她被他父皇踩在脚下的模样。
高傲者的堕落总是有看头。
更何况是模样美丽、且享有‘第一天才’之称的苍舒。
邬鹤踩在阶梯处,暗红色的天空染红了他蓝色的袍子。‘吱嘎’推开木门,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靠在墙壁处的邬焱,勾起唇瓣说道——
“邬焱,你想看苍舒被人踩在脚下的模样吗?或者说、你想看她满身污泥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