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终于抬头看他,不紧不慢地问:“师兄,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吗?”
二人对视。
花车的帘子从谢良青的指尖滑过,他闭上眼,最终先转头,走向府内。
心是疼痛的。
这种感觉,比他当时发现自己喜欢苍舒、需要背叛自己道、修不成自己道时还要难受。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敲碎了他的肋骨,又用针线缝上去那般。
谢良青仔细回想花车上的一切。。
——她感受不到疼痛、愈合不了的伤口,虽未承认,说另有隐情,但他就是知道她的症状。
这两个症状,无论是哪个,都是极为致命的点。他根本不敢回头看她,也不敢再同她说话,将自己关在房里冷静了一个时辰,才出门拐向右侧,敲响他人院子的大门。
“咚咚咚——”
极为规律的三声。
里头的人开始并未听见,直到响声重复,才传来带着鼻音的话语。门像是被阵微风吹开似的,宿行白从门缝中探出脑袋,核桃眼睛在白绫上勾出弧度,小布衣道袍,穿在他身上有些短,但仍然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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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呀。”他打了个哈欠,头发乱糟糟,声音也极哑。
谢良青生怕他下秒将门关了,立马用手撑住门,道:“我想找你帮忙。”
宿行白驴唇不对马嘴,他没听他说话,只探出脑袋,快速地左右转动、摇晃:“…苍舒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是我来找你帮忙,不是她来找你。”谢良青耐心重复。
“这样啊。”宿行白露出虎牙,直起身子往旁边退:“原来传闻没有骗人,你还真跟苍舒闹掰了。”
谢良青:“?”
不是,这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话?怎么就莫名其妙说他跟苍舒闹掰了?
宿行白大概是意识到了他沉默的原因,打着哈欠多嘴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在你们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的。”
谢良青:“……”
“只是你们闹掰这件事实在是太火了。”宿行白指着门道,“你进来的时候记得把门给我关严实了。”
谢良青‘啪’的一下将门关上,说道:“你继续说。”
宿行白解释道:“我是这么听说的,说你今日上午陪苍舒去了皇宫,回来之后,莫名其妙凶了人家小姑娘一顿,然后把她丢到了花车内,自己一人走进府,没管她了。”
谢良青:“……”
“不说话,还真有此事?”宿行白坐在院中央的躺椅上,系着白绫的双眼,有些飘忽地望向她。
谢良青答道:“确有——”
“那我这里不欢迎你。”宿行白听到前两个字时,便皱起了眉毛,直接打断他下了逐客令,“你这么对你师妹,还想叫我帮你忙,你脸皮真厚。”
“……”
谢良青冷笑:“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她的事情。”
宿行白挑眉,大概是觉得眼睛疼,闭上眼摇着椅子问:“她有什么事需要你来找我帮忙?她不能亲自来找我吗?”
“我觉得我跟你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好聊呀。”宿行白说话直白,把能说的都说了,“难不成你是来向我宣战的吗?恕我直言,以你的身份,即便在一起了,也不会被人祝福的。”
“话本呢,是话本。”
“现实是现实,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
谢良青:“……”
谢良青忍着口气道:“我来找你不是跟你宣战,也不是来侮辱你、责怪你,我就是很单纯找你帮忙。”
宿行白反应过来了:“你找我帮忙的这件事是关乎苍舒?”
“对。”
“那你说。”宿行白也不嬉皮笑脸了,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谢良青道:“我找你帮的忙,也跟我上午,别人说我和她吵架这件事有关。”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跟苍舒确实是吵了一架,只不过吵的架并没有硝烟,用准确的词语形容,应当是冷战。
宿行白问:“然后呢。”
谢良青道:“上午我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原因在于我发现了苍舒隐瞒我的事情。”
“……”宿行白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