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闭着眼整理脑中的思路,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迹象,然而就在她意识完全模糊之时,却隐隐约约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奇怪声音。
那是一种极其黏腻沉重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一条腿过来一般。
有人来了。
脑中的思绪一闪而过,苍舒咽了口口水,假装不在意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整个人面朝着门。
下一秒,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风声的掩盖下,显得并不是很起眼,然后——
门被一只苍白的手缓慢推开。
月光将门外的影子拉得极长,她也并未在第一时间走进屋内,而是极缓地抬起一条腿,如同关节坏死一般费力跨入。
接着,她迈着极小的步伐,缓缓走至房间的铜镜旁坐下,涂着艳红指甲的手拉开抽屉,她从中抽出一张红色的纸,用嘴唇抿了抿,又轻轻拿出胭脂盒子,凑近铜镜,抹在脸上。
她的唇极红,脸极白,嘴里哼着一首古怪的小曲。
苍舒听不明白,只能集中精神,眯着眼继续打量。
她似乎开心极了,白日里苍白面色逐渐变得红润,本绑好的发髻被她拆卸下来,用一把槐木做的木梳一遍又一遍的从头梳到尾。
诡异的哼调还在继续,仿佛下一秒就要转过头。
在她梳至第三遍时,苍舒忽然觉得很困,连带着心里都出现了一个暗示——
【闭上眼,睡觉吧。】
困意再次席卷她的神经,临闭眼时,苍舒看见那女人擦好胭脂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双细长指甲再次缓慢划过了她的脸。
可她已经闭上眼睛,深深睡去。
这一觉睡得她极其难受,梦宛如一个深渊,伸出无数道黑色触手,将她死死往下拽,等到她被拽至深渊内,面前的场景又变成了宗内的九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