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国府的千金贵女,自出生起便得万千宠爱,将我举高高的父亲,替我殚精竭虑筹谋一切的母亲,还有时刻守在我身边为我保驾护航的孙妈妈。
我有足够的容错资本,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认知。
可这样根深蒂固的信念,仅持续到十五岁,那一年,姜家二娘子回来了,她唤,姜梨。
刚开始我是不在意她的,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姐姐,我把她当空气,哪怕我一直知道她的存在,我以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我万万没想到她会第一个拿我开刀。
及笄礼,一个女娘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起码在我看来,除了新嫁娘那日,再没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了。
看着她压轴出场,夺目而来,稳占高台,一举一动受人赞叹,一言一行得人瞩目,更是同柳家夫人阴阳怪气对着母亲施压,眼瞅着是要毁掉本该我最亮眼的时刻。
我面色苍白,无能为力到浑身战栗,几近晕厥之际,变故骤生,是长公主,改变了一切,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人,哪怕你不曾见过,也能心怀感念。
那日之后,我开始正视这位突如其来的所谓姐姐,母亲同她斗智斗勇,她亦然唇枪舌剑为自己辩护。
短短时间竟是稳站了脚跟,最后还容她进了明义堂,但其实哪怕到了这一步,我心底对她的敌意都不甚浓的。
真正让我对她生出恶感是在岁试事件。
那是我俩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她不知怎的闯到我的院子,彼时琴试在即,我忙着练琴,察觉有人靠近也并未停下,只曲终了看去。
她倒是表情管理到位,很是意味深长的点评:“落雁平沙,三妹琴艺果然高超”。
我不懂她面上的深意,只觉她眼底暗藏的讽意和看透一切的高高在上让我很是不爽,我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难为你还能听得出来,何以来了我这里,若是无事,我便要忙了”。
她并未接下我的话,反而再次露出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人淡如菊的的转身离去,全程下来,她的一静一动真的格外让我恶寒。
我实在不懂她在傲什么,是觉得我的琴不如她吗?
不过很快我便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了,她确实挺厉害,配得上与我一拼,可问题是,我也不赖啊!
我不服的等着结果,结局是意外的,我们打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