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达来了精神,絮叨起来没完没了,虞无疾也后怕起来。
今天要是他不去,陆英一个人面对西吐浑的刁难,要怎么化解?
“商队的人,很冷静吗?”
“也不能算是冷静吧,”单达思考着回答,眼底露出点羞愧来,“但确实比属下撑得住。”
虞无疾默然无言,冷静都是需要沉淀的,前面那十几个部族,怕是哪一个都不比西吐浑好过。
陆英这些年,竟然是这么过来的。
她带回去的每一件货物,赚到手的每一文钱,都是冒着性命之危得来的。
他忽地想起上回陆英回齐州府,他去接她的事情来,他当时明明都看出来了她很虚弱,可还是把她扔在了半路上。
九死一生才回到齐州府,没有家人迎接就算了,他去了,却又把她扔在了半路……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过。
“你说,当时她是什么心情?”
他锤了下心口,那针扎似的痛楚甚至将右手的骨裂之疼都压了下去。
可惜这话没头没尾,单达根本没听明白。
“您说什么?”
虞无疾叹了口气,没勇气再开口,因为他想起来自己那天之后发生的事,回了陆家的陆英,面对的是合家的逼迫和欺骗……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去使衙署呢?
哦对,他当时说不许她进去。
他有些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往外走。
“您不好好养伤,去哪里啊?”
虞无疾没开口,脚下越走越快,他能去哪里呢?
当然是去看看陆英。
不巧的是,大夫还在里头给陆英处理伤处,他不好进去,只好站在营帐外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