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车队准时启程,虞无疾催马往前,紧紧跟在陆英的马车旁。
透过车窗,陆英瞧见了那道熟悉的影子,不由蹙了下眉头,他不在后面呆着,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琢磨着让日升找个借口,将人请到后面去,车厢却忽然被敲了两下,她下意识看了眼车窗,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另一侧在响。
这般闷着不说话,除了萧栖时没有旁人。
“萧大哥吗?上来吧。”
萧栖时上了车,将一份地图递过来:“伏击。”
他年幼时候咽喉受过伤,便不怎么爱说话,人前还能装几分,人后便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陆英扫了眼地图,微微颔首,他们应对过数不清的危险,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
“他。”
萧栖时看了眼车窗,本就不高的声音又压低了些。
话虽然没说全,但陆英还是听懂了,她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互相利用。”
她不愿意提起和虞无疾的过往,更不愿意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不敢想自己当初摇尾乞怜时的样子,有多可悲,多可笑。
可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封信。
其实当时,她并没觉得多崩溃,多痛苦,只是脑袋有些混沌,仿佛做了一个冗长又混乱的梦,梦里连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后来她醒了,那种崩塌感才席卷而来,空洞得让人止不住战栗,她本来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可惜,迎来的是又一波滔天巨浪。
“都过去了,”她靠在车厢上,合上了眼睛,“往前看吧……”
萧栖时没再开口,却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指尖微微一抬,似是要来摸她的头,外头却在此时响起刺耳的长啸声,又尖又利,直冲耳膜。
车队被惊得停了下来,萧栖时立刻下车查看,陆英也被迫睁开了眼睛,可目光却落在了外头的人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