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啊……
我可是,很记仇的。
葱白的指尖捻了捻,带着些狠厉。
丹炉之中,锻体之痛,每一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顾爻唇角勾起一个笑,目光缓缓落在灵舟之上,仗着自己不会被人看到,逡巡一圈,感觉到了自己无力的贫穷。
他现在全身上下最贵的,好像就是那身欢颜给的法衣了。
撇了撇嘴,顾爻感到没意思,又绕回床边。
入目就是一片白。
一时语塞。
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发现自己被人扒光了是什么体验?
看着那像是瓷器般遍布裂痕的身体,顾爻轻啧一声,有些嫌弃地避开眼。
太丑了。
顾爻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都在颤抖的少年。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少年的呼吸一滞,揭开白袍的指尖都在颤抖,那原本光洁无瑕的身躯此刻却像是被煅烧过度的瓷器,布满细碎的裂纹,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千万片。
深吸一口气,他屏住呼吸,从纳戒中拿出丹药,用灵力化开,如天降甘霖般,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顾爻却暗骂一句败家子。
天品的玉骨生肌丹,用来治疗这些细碎的伤痕还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看着那细碎的伤痕被抚平,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些喜悦之意。
毕竟,这是他的身体啊。
要用上一段时间呢。
顾爻捧着脸,目光紧紧盯着沈折竹,少年的炼丹术,是他领进门的。
如今,也赶上曾经的他了。
还真是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啊。
顾爻莫名生出些老父亲的心酸感。
奄奄的呼吸被沈折竹力挽狂澜吊起,待到呼吸平稳,少年才松了口气。
看着榻上那面色苍白的人,少年抿了抿唇,踌躇了一会,才上前坐到床边,伸手牵住顾爻的手。
掌心的手冷得像是一块冰,带着沈折竹身子都一颤。
刚刚经受过灵力肆虐的身体不能再灌注灵力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将两只手交叠着,额头贴着手背,给人暖着手。
顾爻见此,眸光轻轻一闪,轻轻扬起一抹笑。
看来今日给的刺激,还是有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