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恭贺之语,他不想听。
每一句都在提醒他,他亲手放开了他为之追求的东西。
二十多年唯一的一场欲念,被他亲手掐断,在他的指尖碾做飞灰,随风四散。
徐青只觉得窒息,这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话,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地禁锢在这里。
捏着酒杯的手攥得死紧,“咔嚓”一声,在手中碎裂。
当细碎的瓷片扎入细嫩的掌心,带出的是深入骨髓的痛,流出的是殷红的血。
顾爻还没什么反应,贺言深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声,一时竟分不清哪边更吸引注意。
徐青原本呆愣着,闻声看去,隔着几张桌子,隔着嘈杂的人声,对上了贺言深忧伤而担忧的目光。
他们隔着满堂宾客遥望着对方。
徐青贪婪地截取着贺言深的每一分模样,从俊秀舒朗的眉眼,高挺的鼻峰,再到那略显苍白的唇……对这个人的渴求,是刻在骨子里戒不掉的瘾,脚步忍不住向前,却被人一把拉回神。
“徐青!”
掌心洇出一片血迹,萧禾往他的掌心按了按。
疼痛唤回了徐青的理智,他赶紧低下脑袋,错开和贺言深对视的目光。
萧禾松了口气,环顾一圈,打着圆场,“许是太高兴了,这杯子都给捏碎了。”
其他人也跟着打着哈哈。
“看来徐大少爷这是很难才抱得美人归啊。”
“是啊是啊。”
“赶快包扎一下吧,大喜的日子。”
萧禾点了点头,将人带出人群,“我先带他离开一下。”
徐青离开,整场就剩下贺言深最显眼,见人魂都被勾走了,顾爻赶紧一把将人拉回椅子上。
贺言深却像是丢了魂一般,双手无意识地交叠穿插着,是心烦意乱的表现。
顾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让贺言深自己冷静一下。
良久,萧禾才带着徐青重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