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来协助调查的锦衣卫指挥使吴漾都对这般手段感到胆寒,眼见着他终于要走了,狠狠松了口气。
谁知顾爻又偏过头,“咔嚓”一声,将嘴里的糖给咬碎了,笑盈盈地来上一句:“吴大人,今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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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听到着清脆的一声,整个人身子一僵,看着那双清透的琥珀色眸子,觉得那咬的不是糖。
是他的脑袋。
面对青年的客套,他也只能讪笑着应和道:“掌印客气了,这是卑职分内之事。”
走出阴森森的诏狱,顾爻侧眸看了一眼在门口吐得天昏地暗的百里微生,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口供,神色依旧轻慢。
等到人吐完了,他才将口供交给百里微生。
看着身形佝偻,仿佛被人抽干了精气神的青年,吃了颗糖压下舌根苦味的顾爻心情还算不错,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百里微生疑惑抬头。
顾爻指着诏狱黑洞洞的入口,郑重道:“百里微生,既然选择了刑部,说出要平天下案这种大话,那就要为之努力,刑部,不是这般好待的。”
说完,顾爻也不等人反应,抬脚往外走去。
百里微生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侧眸看去。
阳光下,那朱红色的身影,没有了诏狱中阴森可怖的模样,欢快的步子,像是最恣意张扬的少年郎。
可孤身一人的瘦削人影,竟有些伶仃寂寥之意。
看着手上带着些皱的口供,轻飘飘的两张纸,竟让百里微生感觉到千斤重。
这轰轰烈烈的案子,在历时半年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冯阁老自请告老辞官,因其劳苦功高,冯岩又是家中独子,免其死刑。
只是从诏狱中出去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顾爻可就不保证了。
只能保证是个活的。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该流放的流放,该斩首的斩首。
秋后的上京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迎来了新气象。
朝堂原本分庭抗礼的局面,彻底变成了阉党一家独大。
幸存的没被波及的世家,全都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