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起身将他扶到一旁坐下,才道:“太医说承砚郁结于心,才致旧疾复发,汤药也喝不下去,道是要换了方子再试试。”
徐巍闻言叹了口气,心中烦闷不已,承砚为何如此,他又怎会不明白,要说对两个孩子的心疼,他一点不比秦桑榆少,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需得为他们二人的前程考虑,为尚书府所有人的性命考虑,有些事,即便再不愿,也不得不为。
“罢了,原还想着明年春闱之事,如今看这情形,还是让承砚修养些时日再说吧。”
秦桑榆本就因近来的这些事心中对徐巍颇有怨言,闻得此话,更是忍不住将情绪露了两分:“这些事儿夫君还是先放一放吧,眼下承砚的身子要紧,等他醒来,夫君可莫再要说什么刺心之言。”
徐巍觉出夫人语气有异,深感疲惫,他眉头紧蹙,不由道:“夫人这是什么话,我……”
话未说完,就见原本坐在床榻边的晚晴忽然俯身,焦急地拉住承砚的手,夫妻二人这才发觉承砚已经醒转。
秦桑榆也顾不得徐巍,赶忙上前道:“承砚,可还觉得不适?”
承砚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说话,他望向晚晴,只见她双眼通红,隐有悲戚,更多的,是见他醒来的欢喜与后怕。
她鬓发尚还有些凌乱,虽然擦拭过,但还是能见脸颊依稀泪痕,落在承砚眼中,让他心疼不已。
徐巍见儿子醒来,着实松了口气,可一见二人相握的手,又觉烦躁,眼下承砚刚醒,他顾及着,也不忍再说什么,只吩咐下人:“去请崔太医。”
而后又对着晚晴道:“晚晴,你照顾兄长定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我与你母亲在这守着便是。”
他刻意着重兄长二字,不顾秦桑榆有些难看的脸色,挥手便要让下人将晚晴带回去。
晚晴闻言并未像之前那样哭求,而是收敛神色,对着徐巍直接跪了下来,语气决然:“父亲,圣旨已下,我无话可说,哥哥如今尚在病中,晚晴只求这些时日,能在旁照顾一二,还望父亲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