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先生请他入座,又倒了茶水:“无妨无妨,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看你一脸愁容,可是有何难事?”
徐巍长叹一声,才道:“我今日前来,还真有些事,想要听听韩兄的想法。”
昭阳先生闻言便多少心里有些数了,徐巍此人能在短时间内官至尚书,显然不是个蠢人,吏部素来是六部最重要的存在,吏部尚书甚至有天官之名,徐巍在此位置上从未出错,政绩颇丰,足以见其心智。
如此,还能有何烦心之事需要来问他,想来也只能是与上头那一位有关了。
果然,徐巍将近来的几桩事一一说来,昭阳先生听罢沉吟片刻道:“徐兄,我倒是觉得,尊夫人有一言说得对,以承砚的性子,恐怕你无论做何决定,都会后悔。”
徐巍怎么会不知,他苦着脸道:“你当我愿意如此么,哪个为人父母的,不希望子女过得欢喜呢,可我如今身在其中,不得不顾虑这些,圣意在前,棋差一招便是万劫不复。”
昭阳先生为他添上茶水,缓声道:“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可慎为,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承砚之事,还是不要太过专断为好,他情执太重,早在鹤鸣山这几年,我便已看得分明,他与晚晴之间的缘分,没那么简单。”
徐巍闻言疑虑道:“此话何意?”
昭阳先生却微微摇头:“再多便不能说了,我言尽于此,慎为,此间诸事牵扯颇多,你需得思虑清楚。”
徐巍闻言陷入沉思,昭阳先生能说的,都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可站在他这个位置,着实是左右为难。
茶过数旬,香气渐散,外头已不见天光,唯余一轮残月,悬挂天际。
徐巍起身告辞,昭阳先生起身相送,二人行至观云庄外,徐巍终是轻叹一声,没再言语,只带着吴书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