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你可曾见过地狱
见过
何处见过
我从那来
我贪恋人间的温暖,我曾以为我可以拥有,直到战火蔓延,将一切燃烧殆尽…
一
九江路的曼恩咖啡馆今儿有些冷清,不知是不是深秋的缘故,沈听澜一如既往的在下午两点进了门,朝服务生微微点头,径自往常坐的位子去了。
里头只有靠窗的位置有一位客人,他略扫了一眼,目光却又在下一秒落了回去。
她靠坐在白色的西式镂花椅上,眉眼精致,鼻尖微翘,双唇并未涂的红艳,只用了颜色极淡的口脂,这样的妆容使得她明艳的长相温柔了许多。
她左手支着桌子,轻轻勾着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绕着,黑色的卷发衬得染红的指甲分外妖娆,右手闲闲的翻着书,一件浅粉底红蔷薇的旗袍,不知怎的,原本娇俏的花色在她身上多了些清冷的味道,连裙边下的暗红色高跟鞋,在这气质里,也寻不出一丝俗气来。
不同于寻常女人喜爱在胸口装饰西洋来的钻石胸针,她的衣襟纽扣上只挂着一串香珠作压襟,墨色的珠串上偶有玛瑙碧玉的光泽细碎的游离,香气极清浅,却又如同她的人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沉香的柔和与龙涎的旖旎中却透着梅花的清冽,在他怔然间,若有似无的,攀上了他的鼻尖,好似美人如玉一般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肩膀,让人无法抽身。
那香气忽然清晰,他恍然回神,她已径自从他身侧走过,只余一缕梅花的余韵,仿佛随着呼吸,缠绕进了心里,密密地,扎了根。
他兀自愣了片刻,才回头寻她,却见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那一抹背影,踩着慵懒的步子,慢慢消失在了门外。
“沈先生?”
服务生的声音唤回了他思绪,托盘上的咖啡是他平日里喝惯了牌子,而此刻那香气却不再有任何吸引力,他随意在一旁的位置坐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位小姐,似乎平时没见过啊。"
服务生把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笑着回答:“那位小姐偶尔才来,拢共也是没来过几回,
您没见过也正常。"
他垂眸,手指摩挲着杯沿,继续问道:“新搬来这一片的?”
服务生收起托盘,回道:“这个实在不知了,这位小姐每次来,都是独自一人,点完咖啡,也不与我们多聊。"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应该也是附近,她每回来,也没见坐个车什么的,都是走着来走着回,想来不远。"
沈听澜早就没了喝咖啡的兴致,听到不远,立时就站了起来,掏钱递给了服务生:“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喝了。”
他步履匆忙的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路上过往的行人不算多,却不见她的身影,他四下里张望着,瞥见咖啡馆拐角不远有条小巷,巷子口竖着一块不太显眼的路牌:五桥巷。
二
“新产品小花茉莉香膏,茉莉花香膏·····”
九江路的揽月斋香铺新出了款香膏,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粉色碎花裙,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在门口热情的吆喝着,她左手臂弯挎着个精致的竹提盒,里面整齐摆放着几个小盒子,手中还拿着一盒打开的香膏,一阵阵花香散开,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女子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