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教诲的是,不过小侄之前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与凤丫头夫妻多年,她没有负我,我自然也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事。”
贾琏当然知道,王子腾肯定不止知道了他抗婚的事。
只是宁国府的那一档子事,说出来实在不怎么好听,所以人家王子腾故意不提罢了。
听到贾琏的回答,王子腾面上更显几分欣赏之色。
这样重情重信的晚辈,怎么叫人不喜欢?便是从利益关系来说,培养提携这样的人,也会更有动力。
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念在香火情分上,对方照顾王家也会更尽心力。
于是笑道:“方才那些人你也看见了?虽然不敢说都是可造之材,但也是我这么多年,在京中积累下来的人脉。
我观陛下的心意,大概是不会再让我插手京营中的事务了。所以,这些人你能够交好,便尽量与之交好,这对你将来有好处。
况且你是宁荣二公之后,京营中的人,多半都会卖你一个面子,想来只要你有心,结交他们并不难。”
“多谢叔父提点,小侄自当铭记。”
京营虽然本部人马并算太多,但是无论是城内的五城兵马司,还是京畿附近的几部大营,都是受京营辖制的。
而就在王子腾之前,上上任京营节度使,正是宁国公之子,贾代化。
而且,贾代化,可是在京营这一任上,干到干不动才退休的。
至于再往前……传说京营,大多都是宁荣二公的旧部组建而成。
所以,京营有着很强的贾家烙印。
或许这也是王子腾的用意,既然皇帝不让他插手京营了,那他就将这股势力,再转接回贾琏的手中。
对此,贾琏觉得,不会这么容易。
经过这么多代的换血,京营中,只怕王字,都比贾字好用。
贾府更大的凭仗,还是升到兵部去的那几个,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却能说得上话的老家伙。
那些人,可是实打实的宁荣二公的部属,自然比旁人更念旧情。
“另外还有一件事与你说,你可知道,此次我回京的主要原因?”王子腾忽然面色凝重了不少。
贾琏也不敢怠慢,做出正色聆听的姿态。
“这一次边关之战,主要是我们和鞑靼之间的战事。
说是战事,实则不论是我们还是鞑靼那边,都没有出太多的兵力,严格来算不过是一场规模较大的摩擦罢了。
因为陛下主张主动出击,所以我们取得了不错的优势,将来犯的鞑靼诸部退至北边。
但是鞑靼犯我疆域之心未死!
这些年,鞑靼诸部逐渐统一强大,他们在草原上已经没有什么敌人了,所以才缕缕生出犯我之心。
这一次交战,虽然迫使他们与我们议和,但是我已经得到可靠的情报,鞑靼正在联合瓦剌、西海诸番,预备联兵谋我西疆。
此事事关重大,陛下这才招我回京,以便细究情况之后,共商对策。”
贾琏一听这番话,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又有仗可打了!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何时也变得和一个好战的武夫一样了?他可是一个热爱和平,热爱生命的好青年!
想了想,才知道哪有什么好战分子,不过都是想要借战争博得军功,以便快速提升实力和地位罢了。
赶忙将心态摆正,贾琏疑问道:“可是,我之前还听说你,瓦剌派了使臣来与我朝交好,听说还是个王子。
若瓦剌也有犯我之心,他们岂敢派王子过来送死?”
王子腾瞧着贾琏,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是来交好投诚,而不是来探听我朝虚实的?”
贾琏了然。
确实,这瓦剌相比鞑靼,虽然老实不少,但是别忘了,它也是除了鞑靼之外,最大的蒙古部落王庭。
强盛之时,也曾将东蒙古的鞑靼按在地上摩擦。
如今实力虽然弱于鞑靼,但是未必就甘愿臣服。
实际上,它向大魏表示臣服,也不过是借大魏的实力,牵制鞑靼,以免自身被鞑靼吞并而已。
若有壮大自己的机会,想来它也不会放过。
看贾琏陷入沉思之中,王子腾反而笑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
传言那瓦剌王年迈,早无进取之心,这些年一直向我朝进贡。另外,他若是敢联合鞑靼和西海诸番,他难道就不担心事成之后,鞑靼举兵进犯?
如今的瓦剌可挡不住鞑靼的骑兵,这些年若非忌惮我大魏朝廷,那鞑靼早就兵犯瓦剌了。
自东西蒙古分化以来的,可没有任何一代鞑靼和瓦剌王庭,不想要一统大草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