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天,元知酌整个人困的很,心里有些不耐烦,惺忪地掀起眼皮扫过去。
殿内的气氛静谧,偶尔只能听到外头残花败地的哀声。
细细看着,过了半晌,元知酌嘲弄地扯唇,“这些正楷字看起来可真难听。”
确实难看又难听。
洋洋洒洒一张信纸,俱是控诉、阴阳她的话,说她什么有失得体、沉迷淫词艳曲,什么言行轻浮、难统六宫。
笔力强劲,有理有据,看着大有让迟奚祉废后之势。
元知酌精气神抬起来了一些,她伸手抢过那张薄纸,垂头细细又读了一遍,纤细的脖颈在明亮的光线里格外的白皙。
片刻,元知酌将心里闷着的话讲了出来:“是要废后么?”
她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挑衅的粗率。
这是想要赶她走了,好给迟奚祉那个见不得光的苻沛青梅腾位置吗?
迟奚祉漆黑的眼沉郁,且没有什么温度。
沉默了许久,他站起身来,抽走了她手里晃动的信函,借着桌台上燃着的银烛将信函的一角点燃,炽焰烧起的颜色澄明,愈来愈大,难看的墨字被一个一个燃尽。
火势攀附上迟奚祉冷白的长指,飘零下带着余温的灰烬,落在元知酌的手背上、裙摆上。
他的眼底映着那团摇曳的艳火,像是被一刹点亮的沉夜,不过转瞬眸色渐深,他视线攫住她,警告道:“朕不希望这样的事有第二次。”
元知酌低眉笑了笑,心里藏了事儿,她也不爽,说话间夹杂着嘲意和兴味,“陛下是指,杨学士的密函还是我调戏伶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