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益州的州牧,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大阳朝廷对此竟然不闻不问。
两年的时间,不断的磨损着他心中坚毅的信念,而他也从一位意气风发的读书人,变成了蓬头垢面的囚犯。
地牢阴暗潮湿,益州的冬季寒冷无比,经常被冻的手脚满是冻疮,还会招来一些虫子蚕食。
褚岩原本是中州褚家的三公子,熟读史书典籍和兵家著作,曾经大阳王朝还如日中天之时,他在整个大阳朝廷也是名声显赫。
在前往益州担任州牧之时,他早已料定宣益王会谋反,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宣益王竟然早已暗中发展了数十万大军,在他上任没多久,宣益王直接扛起了反叛大旗。
整个益州的官场都被宣益王以铁血手段清洗了一遍,一夜之间,整个潜渊城菜市口血流成河。
所幸褚家的特殊地位,让他保留了一条性命。
昏暗的过道中突然传来甲胄之声,在数十名身披玄甲的士卒拥簇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栅栏外。
腰佩横刀,威风凛凛。
“褚大人,有段时间没见了。”
男人右手按在刀柄上,挺着胸膛,脸色平淡的看着栅栏内的褚岩:“今年的寒冬就要来了,褚大人撑过了两個寒冬,不知道今年的寒冬还能不能撑过去。”
褚岩躺在角落里的草堆里,微微动了动脑袋,也根本不用看外面的男子,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声音略微沙哑:
“翟志新,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归顺逆党的?”
身为益州的总指挥使,翟志新颔首:“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伱就别指望大阳朝廷来救你了,那小皇帝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哦对了,或许你在等褚家,不过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半年之前,上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上京城被封印了,至于你所期望的皇叔李元正,还有褚家,都没了。”
闻言,褚元瞬间从草堆中坐了起来,双目中带着怒意看着翟志新。
足足怒视了数十息,他又沉沉的栽下去,语气疲惫:“既然如此,我就更没有必要归顺逆党了,杀了我吧,整个益州如今都在宣益王的掌控之中,我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翟志新笑道:
“你说的不错,如今整个益州,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益州的所有贵族,早在宣益王决定反叛之前,就已经彻底归顺了潜渊城。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一些人选择了抵挡,都被宣益王以铁血手段镇压了。
“不过你有一件事说错了,我们如今不是叛军,宣益王要称帝了,国号为乾,年号建安。”
“褚大人饱读诗书,潜渊城哦,不对,大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古语云良禽择木而栖,你不为了你自己,为了褚家,也该另择明主才是。”
翟志新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大乾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到时候大乾一统九州,褚家,依旧是开国之族。”
“呸!”
一口清痰脱口而出,溅在翟志新的脚面。
褚岩笑道:“翟志新,你身为七尺男儿,蛇鼠异端,可恨我空有一肚子圣贤之学,不能将你手忍。”
翟志新脸色一动,身边的士卒附身将其脚面的清痰拭去,他脸色微冷,道:
“褚大人,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真的忍心褚家所建立的一切,一朝散尽?”
“褚家?”褚岩靠着冰冷的墙壁,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喃喃道:
“褚家早已不是六百年前为万民请命的褚家了,大阳能走到今日,褚家也是咎由自取。”
“像宣益王这样残暴之人,纵然建立大乾,九州万民也容不得他。”
翟志新顿时冷笑一声,“算了,看来你死意已定,我也就不枉费口舌了。”
说着,他轻轻的挥了挥手,身边的士卒上前一脚将大牢的栅栏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