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嘉靖很快收神,让跪在地上的吕芳猛然松了口气,赶紧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慢慢站了起来。
他觉得刚才是错觉,但是又觉得不对劲。
一时间,吕芳不由偷偷瞄了一眼嘉靖,眼睛里闪着惊疑不定的味道。
听到嘉靖的吩咐,他赶忙找来一个木匣放在御案上,再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黄符,将它轻轻放了进去。
在这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也趁机瞥了一眼手中的黄符,笔走龙蛇,却并无任何奇异之处。
这让吕芳不由皱了皱眉,手脚麻利的合上木匣后,抱着它向一旁博古架走去,心里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的感觉。
嘉靖则是坐在龙椅上,不停安抚着自己痛到滴血的心情。
他随意扫了一眼吕芳的背影,不由鼻哼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凡人真奇怪,似乎都认为有关修道的东西,必然会展现不凡之处。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世上哪有凭空诞生的异相?
若是真有,那也是在急剧消耗本身的灵性缘故,符篆之道入门,第一个要求便是学会如何封锁符篆中的灵性不流失。
等吕芳放好木匣回来时,便看到嘉靖挑个舒服的姿势坐在龙椅上,看起来并不威严。
但是他却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低头侍候在旁,并没有被这表象迷惑。
眼前的主子,乃是大明的天子,一句话可让人鸡犬升天,同样一句话,也能叫人万劫不复。
“裕王出行,你觉得他们刚才为何不反对朕?”
嘉靖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吕芳赶忙走到后面,伸手轻轻按摩着,听到问话,他面不改色的说道,
“回主子,奴婢觉得有三个原因。”
“说。”
“一来,这是主子的意思,严嵩与徐阶,自然不敢开口反对。”
“二来,底下人有多荒唐,他们到底心知一二,要是连锅都没了,他们上哪去吃饭啊?”
“三来嘛,树大招风,严嵩与徐阶也老了,总不能给主子添麻烦。”
嘉靖听完后,无声的笑了笑,没有赞同,也没反对,对于吕芳的马屁,更是没有回应。
吕芳说完也闭上嘴,继续专注给他按摩肩膀,仿佛刚才只是自己随便一说。
其实真正原因很简单,嘉靖才是这个大明王朝的绝对主人,无论是严嵩或者徐阶都清楚,跟皇上对着干,就是在找死。
他们已经因为那个改稻为桑,而被前后削了一顿,如何敢在摸不清嘉靖意图前,贸然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