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好,好,”沈山惦记着地里的活儿,没心思再陪沈持玩下去:“太阳大了你回去吧。”

小娃儿吃不住大太阳晒。

沈持提着一串蝈蝈和蝈蝈笼,返回家中。家里静悄悄的,他进屋把蝈蝈挂在窗边,而后揣了几个铜板出门,直奔村头的药铺。

朱砂、松香和蜂蜡在这个朝代并不难买,也不是多贵重的药材,他很顺利地各买了3钱。

当朝还没有克数的概念,一般的药材以“钱”或者两来称重,一钱大约有3克多一点重。

恰好药铺这会儿没生意,掌柜耐心地给他研磨成粉末:“阿池买这些药做什么用处啊?”

沈持一时语塞:“……”

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子的借口。

药铺掌柜:“是你娘让你来买的吧?给你妹妹治病的?”

沈持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清楚。”

药铺掌柜摇摇头:“唉。”沈煌也是可怜,生的女儿是个哑巴。村里没有秘密,谁家丁点儿小事全村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持瞧他手边的戥秤,便是能精准到“钱”的一种秤,问道:“掌柜你这把秤多少钱买的啊?”给蝈蝈点药,少不得需要一个来配药用。

药铺掌柜诉苦道:“这是我花了16文买来的,才用没多久便坏掉了,唉。”他准备扔掉了。

沈持瞧着修一修还能用,正愁去县城买一把要不少钱呢,说道:“能给我吗?”

药铺掌柜想也没想:“拿去拿去。”

他以为小孩子要玩。

沈持欢欢喜喜地连带着戥秤一块拿回家,他动手能力强,很快把它给修好,放买来的朱砂调准精度,很快能对付着用了。

还缺一根给蝈蝈点药用的针。

像这种要在火上烧融化滴落在蝈蝈翅膀上的,用银针最好,其次是铜针,这两样他们家都没有。

他只好拿了朱氏的一根缝衣针磨了磨来试。沈月看见了过来给他打下手。

沈持挑起一点粉末,放到油灯上烧了烧,融化一些后又沾了些许粉末,反复几次,针尖上总算凝了一个小米粒大的药,他解下一只蝈蝈来,捏住后腿按着脖子,登时翅脉清晰可见。右手拈针在火焰中一过,放到蝈蝈的翅膀上方急速直立,药滴下去即凝固,宛如小红珠镶嵌在蝈蝈绿色的翅膀上,风雅又好看,按照圈好的地方一个个点过去,沈持越发眼明手快,点好七处后,沈月把蝈蝈放进笼子里,抬起脸蛋看着沈持:蝈蝈怎么不叫了?

沈持:“它还没适应,一会儿就叫了呢。”

沈持又琢磨了一下另外的频率能发出来的声音,于是在另一只蝈蝈的翅膀上圈出来九处点药的位置。

一回生两回熟,这回兄妹俩配合的极好,很快就点好晾干,用专业术语说叫“盖药”了。

沈持根据不同的振动音频组合,暂且设想出五六种鸣唱,他一口气全点了,点完之后,药用去一半,蝈蝈还余4只。

就在他累得眼花缭乱,准备出去望远透气的时候,一只蝈蝈鸣唱起来,果然不再是之前的“极——极——”,而是变成了婉转的、有节奏的、清脆明亮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