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吹了一晚上冷风之后。
终于从麻木和惊悚中缓过神来。
印象何止是深刻啊。
怕是要连着几夜做噩梦了。
徐国公实在没脸来,干脆称病躲了。
至于普通人就更没有必要来参观。
免得有人遭受不住,当场腐化。
排队砍头的大戏从翌日清晨,一直看到傍晚。
海瑞一人坐在台上,手持名录,亲自验明正身。
左都御史葛守礼心都在抽搐。
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吗?
而紫禁城中,朱翊钧一觉睡的十分深沉。
当他缓缓从龙床上醒来,已经是黄昏人定之时。
昨夜没有混沌诸神的不请自来,一夜好梦。
外面橘黄色的天幕,将紫禁城渲染的华丽无比。
守在一旁的陈太医总算松了口气。
就怕皇帝一觉不醒。
悄然退了出去。
朱翊钧从龙床上起身,感觉如获新生。
冯保带着一溜宫女们为皇帝准备更衣洗沐。
“皇爷,你醒了,可要传召用膳。”
朱翊钧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坐在榻上,头发披散下来,还带着一丝迷茫。
“大伴。”
冯保当即回道:“奴婢在,皇爷你吩咐。”
“外面都处理干净了?”朱翊钧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海大人亲自监刑,只一天一夜的功夫,罪魁祸首都死干净了。奴婢派人去看过了,凌迟处死,那三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冯保都不知道这东厂还有这样的人才。
“真是难为先生了,朝臣们没有什么异议吧?”朱翊钧终于笑了。
冯保不以为意:“皇爷你可真是菩萨心肠,他们还能活着呼吸新鲜空气,就已经是手下留情,必然是感恩戴德啊。”
有异议的已经跟着一块去了。
这场大型的官场集体贪腐案件,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朱翊钧浸泡在温泉中,热气蒸腾,白雾袅袅。
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很快就适应下来。
但一无所有,短褐穿结,箪瓢屡空,也照样能活。
来到文华殿,桌案上已经摆满了谢罪的奏章。
朱翊钧一一看过,随即放在一旁。
这是态度问题。
凡是敢于在天子脚下伸手的人,那一定是居心叵测。
刀剑能解决大部分有问题的人。
若是不能,那一定是刀剑钝了。
此地为园,十里之内化为春泥。
历来新皇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圈地跑马。
不然那么多皇庄从哪里来?
可朱翊钧不屑为之,一切物质的财富终将腐朽。
所以皇帝不贪,这些蠢货是怎么敢的?
至于顾全大局,法不责众?
什么大局,朕才是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