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重甲,即便是在路上便将能丢的东西都丢下马去,但身下马匹经过一场大战,即便是西域宝马,此刻也要力竭了。
曹休明白自己在速度上无法与阿会喃相抗衡,只能寄希望于援军快至。
不然...
他真有可能要被这蛮将斩于马下。
唏律律~
身下马匹,将舌头伸出来,马眼翻白,口中甚至吐出白沫出来了。
可能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随着追击的时间拉长,曹休越发疲惫,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阿会喃的威胁让他感到无力和无助,他渐渐意识到逃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难道我曹休,今日要死在此处了?
“文烈莫怕,曹洪来也!”
正在曹休心中绝望之际,曹洪手拿大砍刀,驱驰而来,直面阿会喃。
“插标卖首之辈,敢来送死?纳命来!”
阿会喃犹如猛虎般冲刺而去,巨斧在手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力量惊人,每一次挥斧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威力。
战马蹄声响彻战场,阿会喃的气势如虹,向曹洪冲去。
“区区蛮将,焉敢猖狂?”
曹洪紧握大砍刀,英勇无畏。他冷静而坚定,以出色的马术和刀法迎接阿会喃的挑战。
大砍刀舞动间,刀光闪烁,势不可挡。
他将砍刀挥动到极致,试图阻挡阿会喃的攻势。
铛铛铛~
转眼间,两人便交战了好几个回合。
两人的战马纵横驰骋,马蹄声和兵器交击声此起彼伏。他们互相交替进攻和防守,每一次的交锋都是生死一瞬。
阿会喃的巨斧砍劈下来,狠绝凌厉,而曹洪的大砍刀则挥舞如风,刀势狂暴迅猛。
“将军,我来助你!”
见曹洪来援,曹休顿时熄了奔逃的念头。
彼其娘之!
这蛮将追了我一路,杀了我多少弟兄?
今日,便要将他的性命留下来!
曹洪挥舞着大砍刀,犹如狂风般凌厉,每一次砍击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他熟练的刀法让阿会喃时常不得不闪避和防守,不敢有丝毫大意。
与此同时,曹休手握长枪,招式狠辣。他利用自己的灵活身法,时而快速穿梭,时而突然冲击,不给阿会喃喘息的机会。他的攻势凌厉而准确,让阿会喃难以抵挡。
“无耻之尤,以多敌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会喃奋力抵抗,拼尽全力进行回击,但在两人的围攻下,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马儿奔腾不息,他的巨斧挥舞有力,但还是避免不了渐渐陷入了被动局面。
曹休和曹洪相互配合,左右夹攻,将他逼得节节败退。
“对尔等蛮将,还需要讲什么道义?纳命来!”
英雄好汉?
跟你个蛮将,讲什么江湖道义?
大伙并肩上!
这一路上来,曹休憋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是可以发泄出来了!
阿会喃身上的重甲已被曹休、曹洪两人的利刃击打出道道火花,胯下战马也已经疲惫不堪,鲜血淋漓。
呼喝呼喝!
他感受到体力的消耗和压力的增加,但阿会喃依然咬紧牙关,不肯轻易认输。
铛铛铛~
他勉力抵挡。
然而,终究是难以抵挡两位敌将的联手攻击。
曹洪趁阿会喃回防不及,当即大砍刀朝着他的后背砍去。
铛!
他尽力一挡,然而曹休长枪已至。
噗!
枪头没入左肩。
“啊~”
阿会喃痛叫一声,他的身形摇晃不定,战马也难以保持稳定。
魏将无耻!
阿会喃又气又急,却不得不放弃顽抗,转身试图脱离战场。
“蛮将休逃!”
曹休曹洪准备追击而去,却被赶上来的荆州骑军追上。
铛铛铛~
又是一阵刀枪交鸣之声。
捅死了几人之后,曹休也知晓不能再待下去了。
鬼知道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有没有追击上来。
若是再被黏住,那便是十死无生了。
“撤!”
曹洪心领神会,当即朝着后方奔驰而去。
而荆州骑军,见阿会喃败逃,亦是不敢再追的。
一个个打扫战场,将还能走的马匹牵走,将虎豹骑士卒身上的甲胄扒下来,心满意足之后,这才脱离战场,朝着堵阳外的军寨回撤而去。
曹休曹洪二将奔逃半刻钟,便见到行军而来的魏国大军。
见到战车上的曹操,曹休连忙从马上跃下来,跪伏在曹操面前。
“末将有罪,贪功冒进,还请大王责罚!”
责罚?
现在说责罚,太晚了。
况曹休乃是他曹家人,即便是犯错了,岂能真责罚了?
他手底下能信重的大将,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在得知庞德、于禁做了叛将之后,曹操对于异姓军将,心中不自觉的有了防备之心。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起来罢,是那刘公嗣狡诈,非战之罪也!”
“大王...”
曹休心中感动,他如何没有听出曹操维护之意。
非战之罪?
若非他贪功冒进,岂有此败?
这便是他曹休的过错啊!
“无须做妇人姿态,之后为孤立功,自然可一雪前耻!”
“诺!”
曹操都如此说了,他再执拗下去,那便真是妇人姿态了。
“随孤去会一会那刘公嗣!”
他倒是要去会一会那刘公嗣!
这孺子又胜一战,心中或许生起骄纵之心,若是军阵不齐,他或可挥兵掩杀而去,未尝不可转败为胜!
一场胜负算不得什么。
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者!
“诺!”
军令一下,万人魏军精锐,便朝着堵阳而去,一路上,自然是收拢残卒了。
...
堵阳外蜀军军寨之中。
刘禅很快便见到了浑身浴血,手捂着伤处的阿会喃。
“殿下,末将有负殿下重望,未能将那曹休斩于马下。”
刘禅上前,将阿会喃扶起来,说道:“今日之战,你已有功,无须自责,你追击而去,那曹休应是无能伤你,可是魏军援军到了?”
曹休破阵破了半个时辰,哪里还有力气与阿会喃斗将?
“是魏军援军到了。”
阿会喃点了点头,脸上马上露出愤怒委屈之色。
“那曹休曹洪不讲武德,两人攻我一人,否则,我焉会受伤?”
城里人可不跟你讲道义。
刘禅拍了拍阿会喃的右肩,说道:“好生歇息,把伤养好,我可是还要你为我杀敌的。”
“诺!”
阿会喃被军医带下去治伤,而刘禅眼神锐利,他环视帐中诸将,说道:“既然魏军援军已至,我等不去迎接一番,岂非失礼了?”
张苞当即站出来,说道:“此番我为殿下斗将,斩杀魏将,提振士气!”
到殿下麾下,不能立功,岂有此理?
“令士卒列阵。”
刘禅对着张苞颔首点头,却未说出应诺之语。
这一仗,打不打得起来,那还要另说呢!
军令一下,才开始新建军寨的士卒顿时集结起来了。
方才新胜,军中士卒战意十足,士气高昂。
虽是匆匆结阵,但军阵严整,一看便是精兵强军,不好欺负。
踏踏踏~
远处尘土飞扬,魏军军卒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刘禅眼前了。
“竟是曹贼亲至!”
关兴见魏王旌旗高高飞起,正中还立有一支帅旗大纛。
斩将夺旗,夺的便是帅旗,夺的便是大纛。
大纛在此,说明曹操真来了!
刘禅站在战车之上,眼神微眯。
曹孟德!
今日,终于要见到你了。
三国中最大的boss,终是要相见了。
魏军在离刘禅所部军阵五百步远的地方停下。
“好严整的军阵!”
荆州兵阵中,长矛和长枪组成了坚固的防线。士兵们举着长矛,冰冷的枪尖矗立在前方,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壁。他们肩并肩,严阵以待,目光坚定,表情凝重。
而魏军阵中,刀盾手,长枪兵亦是列阵待发。
曹操所乘战车之前,还有一方骑军军阵。
正是虎豹骑亲卫。
虎豹骑浑身笼罩在黑色铠甲之中,威风凛凛。他们骑着战马,高高举起长矛,形成了一支锋利的冲锋利刃。
两军对峙的氛围紧张而压抑,沉默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那人便是刘公嗣。
在荆州兵军阵阵中,帅旗大纛之下的那驾马车上,身着玄黑色甲胄的少年人,便是刘公嗣?
曹操眯着眼,想看清刘禅的样貌。
他倒是要看看,屡次让他魏军败绩的小子,到底是何模样!
日后到了地下,也要想办法把他拖下去!
然而,五百步之距,还是太远的,曹操只能看出那是刘公嗣,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战车上的刘禅,给曹操的感觉,便似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
这把宝剑,斩了他麾下太多军将了!
那便是曹孟德?
刘禅的眼神比曹操好很多,只见魏军帅旗大纛下,站有一位身穿黑色甲胄,后披红色战袍的粗黑老者。
风中残烛,莫过于此。
曹操看刘禅的第一印象,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而刘禅看曹操的第一印象,却是暮气沉沉,风中残烛的老人。
冢中枯骨,将死之人。
因战局糜烂,还要为曹家子孙奔波征战,曹老板也不容易啊!
“殿下,我欲去战!”
张苞提起缰绳,将马驱驰到刘禅身前,拱手请命。
刘禅挥了挥手,说道:“不急,我倒是看看,曹贼带兵至此,所谓何事。”
虎豹骑方败,这曹操难道还想来战?
他虽匆匆结阵,但并非是毫无准备。
想冲破他的军阵,杀他刘公嗣,可没那么容易。
万一一个不小心,你曹操的性命都丢在此处了,那我刘禅,当真可以饮马许都城下了。
在曹操身前,一手握着九耳八环象鼻刀的九尺高,宛如小巨人一般的披甲武将上前请命。
他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膨胀得吓人,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惊惧。
正是虎痴许诸。
许诸容貌雄毅,勇力绝人。早年聚亲朋数千户共同抵御贼寇。后来,率众归顺曹操。负责曹操的护卫工作,累迁武卫中郎将,赐号“虎侯”。
可要战?
曹操看着前来请战许诸,眼神闪烁。
以虎痴之威,那刘公嗣手下,恐无人是敌手。
但...
在此处打起仗来,万一不胜,他恐有性命之危。
那刘公嗣年轻力盛,即便战败,还长有两条腿。
打不过还跑不了?
此处离堵阳城不过十里地,要逃那孺子随时可以逃。
而若是他败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强逃一路,怕不用敌军来杀,他曹操都要死给那刘公嗣看了。
此时万不可战!
他来此处,便是要为曹丕斩除后患,为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营造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局面。
若是他死在军中...
局势直接崩坏。
这数十年打下来的基业,说不定都有崩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