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兵行险招,以身为饵!

蜀汉 雨落未敢愁 5753 字 1个月前

为了抑制骑兵,擅长步兵的中原王朝只能依靠智慧,想出各种各样的战术,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殿下是要以重甲兵以砍马刀砍马腿,破虎豹骑?”

张苞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阿会喃原本也很激动,但他仔细一想,面上的笑意却是一点点消失。

“殿下,重甲步卒,确实能阻拦虎豹骑,但若是其游弋在外,不与重甲步卒硬碰硬,只是射箭袭扰,那该如何?”

重甲兵确实有与骑军掰手腕的资格。

但人家骑兵的机动性不是盖的,他作甚要跟你重甲步卒近战?

远远的风筝你,不是更好?

他们又不傻。

“自是要吸引虎豹骑前来受死了。”

对付骑军,当然是要将其引入陷阱当中了。

阿会喃脸上的神情并未放松。

“那曹休领兵极为谨慎,堵阳城中守军出来,他便退回去了,不再追击,要想将此人引入陷阱当中,难!”

昨日堵阳城守军出来列阵,以虎豹骑的精锐程度,完全可以不将其放在眼里的。

然而曹休担心有诈,直接退去了。

如此谨慎的人,要想他中计?

难!

难!

难!

“哈哈哈~”

刘禅大笑一声,说道:

“我以长枪兵、长矛兵列方阵,中藏重骑兵,我帅旗设阵中,引虎豹骑来攻,这个诱饵,他虎豹骑来不来?”

殿下为饵?

若殿下在阵中,便是曹休再谨慎,也会忍不住罢?

若能将殿下擒杀,莫说是一个宛城了,整个南阳,乃至于整个荆州,魏国都可夺去!

但对于曹休来说,这是泼天之功!

只要是个正常武将,都忍受不住这种诱惑!

但...

太冒险了。

庞德马上站出来,说道:“殿下乃万金之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番弄险,非主君所为,还请殿下三思!”

便是平日里冒险拼杀,喜欢浪战的张苞,此刻都站出来阻止刘禅了。

“殿下,虎豹骑精锐,殿下亲立阵中,有丧命之危,万万不可!”

关兴也在一边说道:“苞兄所言极是,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军中司马潘濬此刻亦是上前说道:“区区虎豹骑而已,何至于如此弄险?让军将们冲杀一阵看看,再来打算!”

堂下诸将幕僚,都不同意刘禅激进的计策。

“哈哈哈~”

刘禅大笑一声,说道:“我有诸君在,那虎豹骑焉能害我性命?”

在军中诱敌,何尝不是刘禅激励士气的办法?

没有士气是吧?

那我这个做主帅的,亲自前往前线!

身先士卒,这士气不被激发出来了?

“殿下,万万不可啊!”

潘濬等人还想要上前劝诫,却被刘禅挥手阻止。

“此番我并非弄险,而是相信诸位,有诸位在侧,虎豹骑再是精锐,也绝对要不了吾之性命!况我在军中列阵,长枪兵、长矛兵便能阻击骑军,其后弓弩手更是能杀伤虎豹骑轻甲骑兵,藏在阵中的重甲步卒,更可斩杀虎豹骑重甲骑军。”

刘禅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勿忧矣!此战必胜,诸位再此劝谏,不如这几日好生整军,为我破敌!”

众人见刘禅心意已定,虽都觉得太过冒险了,但也无可奈何。

打仗自然是要冒风险的。

富贵险中求!

你冒的风险越大,那收获的便更大。

寻常时候,你连虎豹骑的尾巴都抓不到。

但以他刘禅为饵,却是能够吸引虎豹骑前来强攻军阵,以期斩将夺旗。

他刘禅麾下士卒不过两万多人而已。

不行非常之法,如何能战胜魏军?

况且刘禅也不是去送死的。

这不是在列阵阻敌了吗?

最早抵御骑兵的“武器”,就是步兵方阵。

方阵是一种以静制动的战法,由大量的士兵形成密集的队形,然后再往阵外伸出数量众多的长矛,形成一个犹如刺猬一般的阵型。马匹不是冲上来撞在矛尖被戳死,就是害怕长矛而降低速度,减小冲击力。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会让骑兵的威力大打折扣。

骑军速度慢下来了,冲阵威力大减。

再被阵中弓弩手一通扫射,损失必然重大!

即便是其精锐重骑兵冲入阵中,也由藏在其中的重甲步卒对付。

在刘禅看来,此乃万全之计。

危险?

或有之!

但说起危险,你吃饭喝水都有可能被噎死,走路怕雷劈。

领兵前来,一点危险都不冒,那你还打什么仗?

荆州久经兵祸,刘禅所求的,便是尽早结束战争。

拖下去,对他没好处!

人家魏国家大业大,他只有荆州一地,耗不起啊!

再耗下去,荆州民心要被耗光了。

如今的刘禅,颇有一种诸葛亮北伐时的感受。

以小博大。

难啊!

魏国可以一败再败,而他刘公嗣,却是一场大败都吃不得的!

像关羽冒进兵败,被围叶县,整个荆州北面战局,顿时陷入被动。

刘禅此番冒险诱敌,又何尝不是在给关羽兵败买单?

“整军备战,五日后,出兵卷城!”

虽然是要以他刘禅作为诱饵,吸引虎豹骑。

那也不能直接告诉对面是陷阱。

行军途中,遇到虎豹骑,然后变换阵型,让虎豹骑觉得有可乘之机了,他才会来攻。

否则你直接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只要是曹休脑子正常,都不会来攻!

“阿会喃,届时,你所率骑兵,便要在关键时刻堵住虎豹骑后路,冲阵冲不过,杀溃散之敌,总是可以的罢?”

阿会喃当即用力拍着胸脯,说道:“殿下放心,此战若不能歼灭虎豹骑,殿下便将我阿会喃的脑袋拿去当夜壶用!”

“你这脑袋,还是自己去当夜壶罢!”

刘禅没好气的瞥了阿会喃一眼,倒是将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得是尴尬得用手抓着后脑勺。

“令明。”

刘禅看向庞德,说道:“你领三千兵丁,随时准备阻击北面来的援军。”

虎豹骑来攻,若时间拖得久的话,卷城中的魏军驰援,要想完整的吃下虎豹骑,那就难了。

“殿下放心,有末将在,定不会放一人过去!”

“好!”

刘禅直接在主位上起身来,他端起酒樽,大声说道:“五日后,我刘禅的性命,便托付诸位了,请!”

众人亦是起身,将酒樽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们每个人都战意十足!

阿会喃心中更是憋了一股气!

前番打了败仗,这次一定要赢回来!

庞德眼神闪烁。

殿下如此信重,又以身为饵!

他庞德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若是殿下不存,那他庞德活着有什么意思?

殿下的大志,只有殿下一人才能完成,换了谁都做不成!

张苞关兴等人,亦是双拳紧握!

五日后,定要全歼虎豹骑!

殿下,更是不能伤了一根毫毛!

他们的富贵,都寄托在刘禅身上,荆州安危,乃至于整个蜀汉集团的荣辱,都寄托在刘禅身上!

便是他们都死了,殿下也不能有事!

看着堂下军将战意沸腾,士气高涨的模样,刘禅微微点头。

如此的话...

初入宛城,与魏军交战,应是能拿下一场胜利了。

这个胜利,对于激励士气来说,至关重要!

与众人宴饮一番,刘禅便也去后院房中歇息了。

急行军数日,再年轻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到了院中,一直跟在刘禅身后的关银屏突然从身后将刘禅抱住。

她头紧紧地贴着刘禅的后背,小声说道:“郎君,你不是与凤儿我常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怎现如今要兵行险招?不必为了凤儿,便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关银屏眼中水雾盈盈,眼眶更是红肿起来了。

她还以为刘禅是因为她每日心忧自家老父关羽,愁眉不展,为尽快救出关羽,使她展颜,是故才用此险计。

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父亲深陷重围,生死不知,郎君若有什么不测,那我也不活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若是有什么不测。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可说此等丧气之言!”

刘禅抓住关银屏芊芊细手,感受美人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说道:“五日后诱杀虎豹骑,必胜,无须忧虑!”

她将关银屏揽入怀中,见其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未散去,他在一边打趣道:“你还未给我生十个大胖小子,我怎么舍得死?”

“你...”

被刘禅一打趣,关银屏小脸顿时醺红起来了。

那抹红粉之色从脖颈直接爬到脸上。

粉嫩粉嫩的,很是可爱。

“谁要给你生十个?生个四五个就好了,还有张家娘子,还有小虎呢!”

“知道就好。”

刘禅在其丰腴处狠狠的拍了一下,顿时激起一阵涟漪。

后者将头埋在刘禅怀中,顿时害羞起来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羞涩?

在关银屏的一声惊呼中,刘禅将其拦腰抱起。

连日行军确实累,但不管是关银屏,还是他刘公嗣,此刻心中都颇有压力。

...

五日后。

刘禅轻率大军一万,从宛城出发,朝着卷城进发而去。

战马嘶鸣,战旗迎风招展。

沿途的道路被军队踏出了明显的痕迹,尘土飞扬,土石被踩得粉碎。士兵们的脚步声和战马的驰骋声交织在一起,震荡着整个行军队伍。

行军的节奏有条不紊,士兵们保持着稳定的速度,井然有序地前进。

汉中王太子旗帜高高挂起,刘禅与关银屏同乘战车。

战车由两匹军马拉动,随大军一齐前行。

在战国之时,战车由四马拉动,比较难转向。

如今双马驱动,转向简单,速度也不会慢多少。

刘禅心中想道:

若那虎豹骑当真锐不可当的话,他刘禅当一回赵光义,飙飙车也不错。

他赵光义飚的是驴车,我刘公嗣飚的是马车。

但...

最好还是不要。

宋太宗在高梁河的一场驴车漂移,毁掉了中原王朝的精气神,直接失去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可能。

他刘禅要是来一次马车飘逸,这南阳肯定是守不住的。

与魏国的交界,可能要推到襄阳樊城一线。

甚至整个荆州都保不住。

他输不起啊!

“郎君莫怕,有凤儿在,定保你周全!”

关银屏身穿银甲,此时面色坚毅,她心中已经想好了,若虎豹骑当真冲入阵中,她便要做好为刘禅而死的准备!

在一边,骑马跟随刘禅左右的关兴与张苞更是在一边说道:“哼!要想接近殿下,便先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

...

宛城中大军出动,游弋周遭的虎豹骑斥候马上便消息传到卷城中的曹休耳中了。

“宛城大军出击?多少人?”

“应有万人之多。”

万人啊!

可真不少呢!

“领军是何人?”

曹休在心中估计一番,此刻有份量领军前来的,莫不会是于禁?

若是这个叛徒的话...

曹休舔舐着干涩的唇角,眼中那叫一个杀气四溢。

叛徒?

哼!

我定要你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