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别我,一边把脑袋伸出车窗,大声地跟我笑。
“顾晚凝,你应该让沈时倦送你回家,你应该让沈时倦二十四小时都把你拴在他的裤腰带上,不然一旦你离开他的庇护你就死定了。”
我被他逼的差点没撞到马路牙子上去,他笑得很开心,半个身子都从车窗里探出来了。
“顾晚凝,你觉得你抓住了我的小辫子?很不幸,所有的证据都没了,你抓住了司机又怎样?顾晚凝,你最好早点把爸的印章交出来,你总经理这个位置坐不了几天!”
顾焰骋这段时间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今天晚上忽然原形毕露。
但我知道他也不敢造次,不过是口头上撒撒气罢了。
我想着要不要报警,于是我就摸索着我的电话,这时后面来了一辆车,飞快地从我和顾焰骋的车中间唰的一下开了过去。
当时顾焰骋的小半个身子都是在车窗外面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到顾焰骋的车忽然失去了控制。我急忙超过他的车,只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我从后视镜里一看,顾焰骋的车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
而那辆从他车边开过去的车也停了下来,我和那司机同时从车里下来,往顾焰骋的车边走了几步,然后我们又同时停了下来。
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马路中间,路灯很明亮,马路上又有很多车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清楚,但我立刻转过头。
我就听见那个司机惊叫了一声:“妈呀!”
然后哐哐一声,他一屁股跌落在地上。
路上一片急刹车的声音,很多车子都停了下来,人们纷纷下车过来看热闹,再然后就是一片惊呼声。
我知道我没有看错,哪怕我只看了一眼,我也看清楚了,刚才马路中央那个溜溜的东西是顾焰骋的脑袋。
他刚才把脑袋伸出了车窗,正好一辆车子开过来,就这么把他脑袋给带掉了。
我的腿软的不行,我想回到我的车上立刻离开这里,但是我连一步路都走不动。
我听到我的手机在车上响着,我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拜托路人帮我去把电话拿过来。
电话是沈时倦打来的,我告诉他我现在所在的路段,又跟他说了两个字:“快来。”
沈时倦赶到的时候,警察也来了,沈时倦大步流星地向我走过来,脱下衣服披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就捂住了我的眼睛,把我的脑袋搂进他的怀里。
我的耳朵模糊不清的,听着那个被吓傻的司机带着哭腔跟警察解释来龙去脉。
“我不知道,我完全没有看到他把脑袋伸出车窗,我是正常行驶。谁知道,谁知道...”
那个司机语无伦次,完全被吓傻了。
警察问了他又过来问我们,沈时倦替我回答。
“他叫顾焰骋,我们是认识的,应该是他刚才挑衅她,身子探出了车窗,然后就被后面来的车给带掉了脑袋。”
“你让她回答。”
我从沈时倦的怀里抬起头,我盯着警察目不斜视,不敢往旁边看一眼。
那样的场景我不能再看第二眼,我想我要做很久的噩梦。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的关系很不好,刚才在路上我们遇到,他一直用车别我,然后还把脑袋探出车窗跟我说话,后面的车就忽然开过来了...”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在描述刚才的情景的时候,会忍不住的去联想。
尽管我很讨厌顾焰骋,一想到他指使她的司机撞伤了张叔,我就恨不得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他。
但是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残忍太血腥了。
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再恨一个人,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从来没有想过会让对方如此惨烈地死去。
我描述完这一段,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发着抖,沈时倦说。
“她现在的状态不好,等她稍微冷静一点,你有什么问题你再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