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沈时倦站在门口,笑意吟吟地向我举了举手里的餐盒。
“一个朋友从潮州来,带来了特别新鲜的鱼生。”
我还没说请进他就走进来了,把餐盒放在桌上打开,然后将里面的食物一样一样拿出来。
“来吃点东西,吃完再做事,事情是做不完的。”
他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又按到了茶几前的沙发里。
我对生食不感兴趣,我说:“我怕寄生虫。”
“少吃一点没事。”
我勉勉强强吃了几口,鱼生很新鲜,我没吃过这种鱼生,口味上很特别,不难吃,但我也不会有下次再吃的欲望。
我放下筷子,正要说我不吃了,他又打开一个餐盒,是一碗粥。
“猜到你应该吃不惯,吃粥吧。”
他总是有两手准备,我接过粥低头吃,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不背着我直接接通,虽然没用免提,但办公室里很安静,我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是顾淑怡的,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明天晚上?可以,我有时间,好,不见不散。”
沈时倦挂了电话,然后他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
他知道我什么都听见了,所以他是在等我的反应。
他等我跳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跟顾淑怡打得火热。
或者,等我哭哭唧唧地声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想看到的,我就不让他看到。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粥,吃得特别快。
“慢点吃。”他温柔地叮嘱我:“别呛到了。”
我怀疑他在咒我,因为他话音刚落,我就被呛到了,然后咳个不停。
他立刻拿水给我,帮我拍后背,妥妥的体贴温柔的大暖男。
他想看我失控,失态,为了他破防。
我就不,我偏不。
但我还是被呛得涕泪横流。
多多少少,是真情流露。
我躲进了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看着镜子里的素颜,我看到了一个憔悴的为爱伤神的大蠢蛋。
我在盥洗台上摸索着纸巾盒,却摸到了一只手,然后一块崭新干净的丝质手帕塞进了我的手里。
镜子里我苍白的脸的旁边,是沈时倦的脸。
他就像是一朵旷谷幽兰,哦不,一朵旷世奇葩。
美丽,夺目,散发着幽香的大白莲。
我要把手帕丢在他脸上,然后将他扫地出门。
手刚刚扬起来,他说:“明晚vita餐厅,我们来个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