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顾青鸢没有听清。
顾宝钗抬起脸,泛红的眸子噙满了恨意,“是大姐姐,是大姐姐害我!”
她不是傻子,这件事绝非偶然,若非顾宝瑜说服母亲让她去永平侯府,若不是顾宝瑜今日让自己在暖阁等着她,今日的事便不会发生。
顾青鸢眸色冷凝,果然如她所预想的一般。
顾宝钗双手紧紧攥着锦被,银牙几欲咬碎,她眼里有屈辱有悲愤,更多的还是被亲人背叛的绝望。
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居然设计将她推到一个老男人的床上,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将嘴唇咬得泛着浓浓的血色,才难以切齿般开口道:“二姐姐,我怀疑……大姐姐和永平侯有私。”
她至今忘不了永平侯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你比你姐姐还要香。
如此赤裸淫乱的言语,再想到顾宝瑜帮永平侯设计自己,她无法不多想。
顾宝瑜真是疯了!
见顾青鸢没说话,顾宝钗有些诧异的道:“二姐姐,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近日才听闻,所以听到你去了永平侯府我才会立刻赶过去。”
顾宝钗心中暗自庆幸,若非如此自己只能一死了之了。
这时白霜过来与顾青鸢附耳几句,顾青鸢点点头,温柔的摸了摸顾宝钗的头,“我出去一趟,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便找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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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钗拉住顾青鸢的手,顾青鸢以为她在害怕,正想安慰她却听她道:“二姐姐,你不必冒险为我报仇。以后我留神躲着便是,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顾青鸢眸色温软,她轻轻拍了拍顾宝钗的头,笑着道:“小孩子家别想东想西的,我有分寸的。”
顾宝钗小声嘟囔道:“你又没多大。”
顾青鸢笑了笑。
顾宝钗和顾宝瑜一母同胞,顾宝瑜在外端庄温婉却自私凉薄,顾宝钗平日掐尖好强骄纵任性,但大事上却从未含糊过。
她愿意拿自己当姐姐看,自己自然也不会委屈了妹妹。
顾青鸢和白霜乘车来了锦衣卫,她没想到蒋弦的速度竟然这般快,半日不到便有了结果。
顾青鸢与几人擦肩而过,两个锦衣卫架着一满身是血的女子,那女子闭目垂头不辩生死,园中有几人正在用清水冲洗地面,隐隐可见血色。
顾青鸢收回视线被人引去正堂,堂内焚着香,似在刻意压下什么味道一般。
蒋弦看了一眼南凛,南凛立刻将事先备好的手炉递上去,“县主,屋里冷,您拿着暖暖手。”
见顾青鸢不接,南凛又补了句,“这手炉是新的,无人用过。”
“多谢,不必了。”顾青鸢并不想接受蒋弦的好意,开门见山道:“你查到什么了?”
南凛不尴尬,但他替自家世子尴尬,又是焚香又是买手炉的,人家也不给好脸色啊。
蒋弦倒像是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如何,只沉声道:“蓉儿临盆前曾自假山跌落,而后一直昏迷不醒,侯府舍大保小,蓉儿才会死。”
上次顾青鸢提醒他时,他秉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亲自去寻过蓉儿,将她日常起居都事无巨细的查了一番,并未有任何异常。
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顾青鸢闻言略一思忖,“蒋蓉有孕在身,照理说不会独自行动,她出事时身边难道没人跟着吗?”
蒋蓉并非没有防人之心,她的衣食用度向来只经一个老嬷嬷的手。
“那老嬷嬷是我宁昌侯府的人,家中儿女都在侯府做事,她不敢也不会背叛蓉儿,可至今此人下落不明,永平侯府只说她屋内财物尽失,想必是畏罪潜逃了。”
顾青鸢心里有了约莫,开口问道:“蒋世子信吗?”
他自然不信!
他岂能被这般拙劣的说辞所骗,“想来怕是已被灭了口。”
只他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就算蓉儿失足跌落假山,永平侯府有失察之过,有必要为此杀人灭口而隐瞒真相吗?”
除非……蓉儿的失足乃是人为。
他抬眼看向顾青鸢,但见对方的眸子平静如水,显然心有定数。
“现在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了吧!”
顾青鸢不徐不疾的开口道:“锦衣卫查办各种案件,蒋世子想必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能在侯府无声无息的杀掉世子夫人,还能将所有事压下不发,蒋世子觉得侯府中有几人能办到?”
“你指的是永平侯?”蒋弦不是没怀疑过,“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永平侯是个老狐狸,一心将借蒋家的势,蓉儿出事对她并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