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到了凌王府,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眼下自然也没有开口问。
元夫人也没有坦白自己为何来到京都。她倒不是怕穆轻颜居心叵测,只是兹事体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今日怕是已经将她牵扯进来了……
“颜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其实都不必问,没有娘亲又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只可惜她身子不争气,又远在淮扬。
父亲他们又都镇守在迟陵关,姐姐去时,身边竟没有一个亲人……
她曾派人去沧州想将她接到自己身边来,可是派去了几拨人,沧州那头都推三阻四的,不让见人,要么就索性随便找个孩子想糊弄过去。
再后来,抚国公那头来了信,说这到底是他穆家的孩子,穆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来管,若是强行将孩子接走,便要上奏弹劾她夫君仗势欺人,言语之中还拿着亡姐的名节做威胁。九州漕运总督,本就是个惹人眼热的职位,多少人盯着,哪怕出一点差错,都会招来灭顶之灾。姐姐已经亡故,她不能让她死后还被人诟病……
她怕连累夫君,连累子女,便歇了把人接过来的心思。
后来,她病情越发严重,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就剩一口气在吊着,便没有精力再想这些了。
直到一年前,一位神医云游时路过淮扬府,夫君有幸请到了他,她的病情这才有所好转,否则,今日莫说千里迢迢跑来京都,只怕都出不了淮扬府,就得一命呜呼了。
“少时不易,如今都好了。”她也不能说,你的外甥女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壳子里装的是别人。
可轻飘飘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心酸,元夫人都不敢想。
元樱见自家母亲一直泪眼汪汪的,忍不住解释。“表姐,母亲并非存心不管你,她……”
还未说完,便被元夫人阻拦了。
她要怪自己也好,这样,自己心里还能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