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更衣洗漱完,谢宁瞧见在外间偷偷抹泪的陈晚娘,叹了一口气,然后环住陈晚娘的腰,闷闷的道,“阿娘,我平安回来了,不怕了。”
陈晚娘泣不成声,她怎么能不怕?
夜夜她都被惊醒,她总梦到她的宝儿在满是浮尸的河中挣扎叫着阿娘,说好冷,好饿......可一遍遍的,她就是抓不住她的宝儿。
在得知西理的确打算用水攻之后,陈晚娘更是后怕,若是......若是没能阻止西理决开七级渠,那她的宝儿就真的回不来了。
谢宁感受到陈晚娘心中的恐惧,不由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样恐惧的她也只在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出现过。
丧子的痛楚,不弱于剜心之痛。
等陈晚娘哭累了,谢宁便摊开自己的针包,“阿娘,我给你扎几针吧,这段时间您怕是没睡好过,看到您如此憔悴,我的心也难受......”
“好,看到我家宝儿平安回来,阿娘这心就落下来了。”陈晚娘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待陈晚娘熟睡过去,谢宁算着时间收针,然后才打开帘子对在外面坐着的谢望之道,“阿娘睡着了。”
谢望之点了点头,“你阿娘担心你,宝儿,往后你还是......唉,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往后可否不要让阿爹和阿娘如此担忧?”
“嗯。”谢宁也有些愧疚,她应当再多考虑一下家人的想法。
谢望之揉了揉谢宁的脑袋,在谢宁随军的日子里,他虽不如妻子这般惊惧,但内心也满是煎熬担忧,只不过他向来克制,情绪不浮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