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知道可以跟母亲说些什么:“我们初遇那天,我做的很糟糕......”
无渊把跟姜雀共同经历过的一切娓娓道来。
他人生中有趣的事都是跟姜雀在一起时发生。
他说得很仔细,桩桩件件,所有的细节他都记得。
老祖并没有偷听的意思,他就是觉得无渊待的时间太久了,中途无数次进去又出来,进去又出来。
每次进去都能听见无渊在说。
每句话里面都有姜雀。
老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儿媳妇的名字了。
他不是就说一句吗?这都说了大半宿了!
直到天光乍亮,老祖终于忍不了了,一个箭步冲进洞穴,指着无渊怒道:“你有完没完!”
就在那瞬间,无渊腕间的双生珠传出姜雀的声音:“在忙吗?”
无渊最后看了眼母亲,把手中花束放到她脸颊旁,转身朝外走去,低声回答姜雀的问题:“不忙。”
整个过程中,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老祖。
老祖被忽视得彻底,忍了又忍,看在婠烟的面子上没跟他计较,拉着张脸走到婠烟旁边,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地说道:“他那臭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说完又把无渊的花拿走放上了自己的梦幽昙,欣赏了半晌说:“还是这花更衬你,不愧是你最喜欢的花。”
老祖在这对着冰棺唠叨,无渊在洞穴外凝神听着姜雀的回复。
在听到姜雀对考虑时间犹豫不定时,他开口先说了三个月。
就怕她想不清楚。
道歉也是真心的,第一次亲人好像有点没把握好分寸,下次注意。
如果还有下次。
他没想到会收到拂生的玉简,看到拂生第一句小心而谨慎的措辞他就察觉到,这跟拂生之前与他说话的语气不同。
之后玉简对面好像换了人,用词依然很恭谨。
他自嘲地笑了声,好像只有跟姜雀在一起时他才短暂地拥有一些朋友。
是有些失落不过转瞬即逝,他早就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情绪左右。
他结束聊天,安静站在洞穴外,听父亲对着母亲的尸身,喁喁细语。
耳边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声音悲戚。
那一刻,无渊突然共情了自己的父亲。
对于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来说,这种地方,常来常痛。
他见过并深爱着那个人鲜活时的模样,所以比谁都清楚,冰棺里的人只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