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骄阳似火。
江晚柠身着红色战袍牵马立于京城门下,额上非但没有一滴汗,反而从心底生出一丝凉意蔓延全身,让她如坠冰窖。
她冷眼看着对面相携而来的男女,眸底似生出寒冰碎雪。
大婚当日,北狄来犯,来不及入洞房,她便身披铠甲提剑翻身上了战马,替夫远赴边关。
征战两年,得胜归来,没想到夫君却挽着一名女子来到她面前。
男子穿着一身月白银纹锦袍,面如冠玉,比起两年前更加儒雅倜傥。
向来温润如玉的男子,内里竟是如此不堪。
林谨宴看江晚柠脸色不甚好看,便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挽着女子的手。
“晚柠,你此番得胜归来,真是可喜可贺,我日思夜盼,幸苍天不负有心人,终是把你盼回来了。”
江晚柠似未听对方说话,直直盯着站在他身旁的女子。
女子生有芙蓉貌,长得千娇百媚,举手投足间如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她身着一袭紫底彩丝金缕浮光锦裙,在日光照射下,显得更加娇气。
看见浮光锦,她分明记得,此布料珍贵异常且还是数十年前外邦进贡,仅有两匹,皇后娘娘已经裁制一匹做了衣裳,另一匹父亲得皇上赏赐也已添进她的嫁妆里。
她在边关两年,家里竟然生了贼,还敢穿出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简直可笑!
“是吗?”
“令祖母费心,让侯府里里外外忙前忙后,竟只得让你挽着女子来接我,是我的不是了。”
此话意有所指,半点客气也无,已是十分明显。
林谨宴渐觉面子有些挂不住,既她已猜出,他也没什么说不得了。
“晚柠,娇娇已有我的骨肉。”
“她为侯府添丁,替你打理侯府庶务,若为妾,却是委屈了她,我欲娶她为平妻。”
“如今你得了一二军功,不如向皇上述职的时候,替我向皇上讨旨赐婚……”
……
“够了!”
江晚柠立刻冷声打断。
“我在战场九死一生,不知从死人堆里爬出过多少回,冒死挣来的军功,竟被惦记着成了你娶平妻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