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不知道,人家不过是听了一晚的墙角。
“你应该是信他的。”
“是,我信他,老二十很有才华,他不过是困在了这里。行医也是为了族人。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们族人。
他若自私,当初就不会提出那样对自己不利的话了。
他若下了山,还有什么朔大爷,刑二爷什么事情。
那些人,不及老二十一根小指头。
可是,家主他不需要逆反他的人。他曾经也对老二十寄予厚望,就因老二十提了那样的建议,被剥夺了一切。
后来,老二十也不愿意下山了,他宁愿在这山顶之上,过完这一辈子。”
“真的甘心?”李杳眼里满是诚意,“十九爷,你们兄弟真的甘心,你真愿意你的兄弟困在这山顶一辈子。
是的,你现在有了更亲的人,但他了,他好像只有你了吧!
十九爷,就算不论兄弟之情。
那您顾顾你们象牙人,我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二十爷让你们的族人同外族通婚,才是防止你们象牙人灭绝的唯一可能。”
“嗯,”李杳转念,想起那些陆续往磨谷场走去的时笑时癫的人,“欧阳极年老,根本没几年活,所以他才会迫切的想要你们提供优质的象牙人。如今你们隔一些时间还能侥幸生出一个。
但明年、后年,还能吗?
这事,连你自己也不敢确定。
当然了,你现在能下山了,但你是否又能保证在近期获得欧阳极的赏识,得到他的看重?
你能成为下一个象牙族族长,改变这一切吗?”
欧阳十九木然地摇了下头,不仅他不能保证,便是老二十有了下山的机会,也不能保证能获家主真正的看重。
记忆如长河涌入,欧阳十九脑子里一下出现吊死在磨谷场的娘亲,一下又是磨谷场上那些或癫或狂的族人。
又闪现出老二十无奈又绝望的脸。
还有昨晚,孙媳妇的死,以及那个还未经世事的新生儿。堂屋里那些冷漠少年,他们正深受毒害。
“你真能保证我们的族人不受牵连?”他面容松动,满目沧夷。
“十九爷,我能保证。”李杳站起身来,走近几步,停在欧阳十九的正前方,“十九爷即便没出山,应该也知道两年多前有一些人,从这里穿山而过,我便是其中一人。”
欧阳十九抬起意想不到的脸,但还是吐出,“你终究只是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