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餐桌上,剩下的全是男人。
几杯酒的工夫,渐渐地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么说,这趟来江浙沪,你是来给《红楼梦》剧组挑演员?”
龚父作为红学迷,一下子来了兴趣。
“可以这么说。”
方言又提到了自己给余桦改的《第七夜》,以及手头上的《午夜凶铃》。
但显然,龚父和龚除对《红楼梦》电视剧更感兴趣,“那演员挑得怎么样了?”
“已经挑了一些。”
方言道:“到时候,要把这批全国各地的演员拢在燕京,上妆试镜,然后给挑出来的演员开个培训班,等培训完了,再继续筛选。”
龚荧听到这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兴冲冲地跑出厨房,“姐夫!姐夫!”
龚樰跟着出来,满脸通红。
“小荧,瞎讲什么呢!”
“没瞎喊呀!是吧,姐夫!”
龚荧躲到方言的身后,冲着龚樰吐舌头。
龚樰没好气地白了眼,“‘姐夫姐夫’,叫得这么甜,没事献殷勤……”
“姐!”
龚荧心虚不已,特别是当龚父“戳穿”她也报名参加了《红楼梦》电视剧的全国海选。
“伱以前演过戏吗?”
方言上下打量她的外貌和条件,虽然气质外形比不上龚樰,但也当的上“美女”两字。
“演过!演过!今年演了第一部戏!”
龚荧说演的是谢铁丽的《包氏父子》。
呦,那不包国维嘛!
方言用手敲着桌面,哼出一段顺口溜:“头油只用斯丹康,衣服只穿派乐蒙,香烟只抽美丽牌,吃饭要到松鹤楼,是不是这样?”
龚荧连连点头,说自己在里面演“安淑真”,也就是包国维爱慕的女学生。
“嘻嘻,我们都演得不错嘛!”
“自己觉着,一共两句词儿。”
龚樰戏谑地揭老底道。
“那……那感觉好啊,对不对姐夫!”
龚荧嘟囔着嘴。
方言觉得她挺适合演“林小红”,“如果你真的想试试,倒也可以去试镜,不过你可要想好了,《红楼梦》这部戏要拍好几年,一旦你被选上,就得在燕京住上好几年……”
听完条件和要求,龚樰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龚荧,打趣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怎么可能退出呢!”
“何况,姐你以后要嫁到燕京,如果我被选上的话,就可以找你们……”
龚荧非但没有打退堂鼓,反而更加兴奋。
龚樰羞恼地瞪了眼她,又瞥了下正憋着笑的方言,恨不得赶紧找一条缝钻进去。
“咳咳,又胡闹!”
龚父尴尬地咳嗽,“岩子,你不要跟她计较,她被我们宠坏了,说话总是没心没肺的。”
紧接着,端起酒杯,“来,岩子,我们走一个。”
方言立刻双手捧着,规矩又恭敬地碰杯,把女婿的姿态做得足足的。
一直到龚母上桌,依然如此,规规矩矩。
龚母道:“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吃菜。”
“对对。”
龚父扶了扶眼镜,“小樰,你来倒酒,我和岩子再喝两杯。”
“阿爸,他酒量不好,不能喝这么多。”
龚樰心疼不已,把方言带来的茅台收了起来。
方言悄悄拍了拍她的小手,接过酒瓶,给他们俩倒酒,开口道:
“叔叔,我陪你再喝点。”
“诶,没事没事,随便喝点,喝不了就不要喝,你不要太拘束了。”
龚父的表现,龚樰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爸,是你不要太拘束了!
说好的岳父对女婿的天然压制呢?
但恰恰这就是龚母的策略,男人负责使劲地灌酒,女人负责使劲地提问。
和龚荧两人相互配合,狂轰滥炸,甚至连生辰八字都问了,问了一堆有的没的。
忽然间,冷不丁来一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噗!”
龚樰坐立不安,酒差点都撒出来。
“不瞒你们说,我这趟就是专程为这件事来的。”方言直截了当地说,本来计划在今年下半年的结婚,可偏偏赶上了要到日本访问。
“去日本?”
龚父和龚母互看一眼。
方言做出解释,自己这回是作为华夏文艺界的代表去回访日本。
“岩子在日本可出名了。”
龚樰说《那山那人那狗》在日本出版,而且电影也即将登陆日本影院上映。
龚父一惊,“那确实该往后延一延,毕竟国家大事为重!”
“所以岩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龚樰替方言回护,举起了戴戒指的手道:“我们俩先订婚,然后再挑个好日子结婚。”
“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