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杨霞拿鸡毛掸子,拍了下桌,吓唬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是课外书嘛,是毒草!”
说话间,就把桌上的递给方言。
方言定睛一瞧,《窗外》、《在水一方》、《梦的衣裳》,好家伙,全是琼谣的。
这年头,看琼谣,跟穿喇叭裤、听邓丽筠的歌一样,简直是犯了大忌讳。
“一个人偷偷看也就算了。”
杨霞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挺大方,借给全班一起看,你这么偷偷干也就算了,还让老师抓了现行,还叫了家长,你要气死我啊!”
“噗嗤。”
方言差点笑出声。
合着是被老师叫家长,才这么生气。
“你还笑得出来。”
杨霞道:“都是你这个当哥的给惯的!”
“妈,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方言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不跟你有关系啊!”
杨霞没好气道:“要不是你给她零花钱,她能有钱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
接着指向桌上的一堆磁带,“什么邓丽筠啊、刘闻正啊,哎呦,要是再穿上一条喇叭裤,燕子她啊,可真的是五毒俱全了。”
“妈,哪有五样,顶多三毒俱全。”
正在面壁的方燕,突然开口道。
杨霞怒瞪道:“你!你看看她!”
“妈,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方言劝慰了几句,然后以刚回来肚子饿为由,把她支去做晚饭,自己来负责教育小妹。
“你好好说说她,知道没有!”
杨霞板着个脸,气冲冲地离开。
“得嘞,您就瞧好吧。”
方言应了一声,果然老妈还是没变的,刀子嘴,豆腐心,以前方红和自己闯了祸,也都是抄着鸡毛掸子,吓唬几句,就没真动过手。
只要不是性质严重的大事,比如霸凌同学,顺着台阶就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哥。”
方燕转过头,两眼圆瞪,可怜兮兮。
“跟我进屋!”
方言把糕点放下,拿上和磁带,走到自己房间,方燕撅着嘴,跟在他的身后。
“磁带的事先放一边,说说这吧。”
“哥,您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这倒是个认错的态度。”
方言放下行李,“这些琼谣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吧?”
“这本《窗外》是我的。”
方燕如实交代,其余的都是好姐妹的,自己一个人被抓到,总好过三个人都被抓。
“你倒是挺仗义的。”方言哭笑不得。
“嘿嘿,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仗义。”
方燕上前搭把手,帮着他整理行李。
“我可没夸你,仗义不是用在这上面。”
方言板着脸教训了几句,“市面上有那么多期刊,那么多,怎么就看上琼谣了?”
“哥,你没看过,你不知道!我看了琼谣的,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这样子!”
方燕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方言耐心地听着,慢慢思索着。
琼谣的言情,之所以在内地走红,因为爱情这个类型的,长期以来都是禁忌,“纯爱”题材在纯文学作品里几乎缺席了30年。
虽然社会上支持恋爱自由,但风气依旧传统保守,文坛上也一直把爱情视作禁区。
偌大的文学市场,爱情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