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叹了口气,“小小经常跟我说起以前的事,她离家的时候年纪还小,能记得清楚的事情不多,她说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师父报仇,还有……”
木神医看似没有反应,实则微微前倾的身子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还有他的大师兄,阮尘九。”
木神医听闻,身体轻轻一颤,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元卿继续刺激他,“我也帮她找过,可是江湖上并无此人的踪迹,我不想让她难过,便骗她说,她的大师兄早在当年被丢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是当地的一个老乞丐告诉我的。你猜她信了吗?”
元卿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肯错过。
“她信了,那天晚上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还有师父的仇要她亲自去报,恐怕她当晚就要吞了毒药随着师兄而去。”
木神医在她的言语下终于开口了:“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你跟了她很久了吧,”元卿笑了笑,“若我没看错,你其实是很关心她的,若没有你在背后打了招呼,小小在太医院基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她又是第一次进京,别说宫里了,就是在整个京城恐怕都没有几个权势显贵的朋友。我已经打听过,这期间能有此权利可以帮她的,恐怕也只有木神医你一个人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阮公子,不对,应该称你为阮神医才对。”
被人挑开身份,阮尘九陡然松开了手。
但他还是对元卿保持着一种天然的防备,那双被白布遮住的眸子直直地对上她的方向,像是能透过厚厚的布料看穿她的心思。
元卿任由他就这样盯着。
两人相对无言。
阮尘九惨然一笑,将手摊开搭在扶手上,“我就是承认了又如何,我也不是当初的我了。”
“这就是我想同你说的话,”元卿往前一步,“作为她的主子,我不希望她被困在过去,永远都无法看见未来的光彩,她还很年轻,前途无量——”
元卿紧紧地盯着他说:“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出现在她面前。恕我言语失礼,阮神医,就您现在这种状态,如果出现在小小面前,你觉得你带给她的会是什么?”
应该是负担吧。
阮尘九身子后仰,惨白的面容满是凄怆。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没用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