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心里暗笑。
着何广丞当真是奸猾无比。
已被封王的安儿同样坐在这里,圣旨上也明确指了他辅理州事,可是他却绝口不提安王,反将矛头直冲着她来。
是在挑拨离间么?
还是觉得她与安儿只有母子之名,又见着安儿年幼,最易掌控?
温承安与元卿对视一眼,便从她眼中读懂了意思。
他装作听不懂何广丞话中暗藏的深意,只当自己是个晚辈,不便插嘴,懵懂地抬头看了看两人。
何广丞突然觉得有些牙疼,喝了口茶缓解,便又重新看向元卿。
元卿手搭在圣旨上,“何大人可知这圣旨上的内容?”
何广丞疑惑地抬头。
这圣旨是是从京城突然而至的,他怎会知道其中的内容。
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但能把那人从余州逼走,还是不可小觑。
他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心道万不能叫她得逞了。
他赶忙拱手道:“臣不知。”
“哀家早就听闻何大人爱民如子,是众臣和百姓都称赞的好官。”元卿柔和了语调,“陛下如今将余州这等大事交托于我,着实叫我心中惊惶不安,如今见着何大人,我便也能放下心了。”
何广丞却更疑惑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元卿适时咳了几声,“我这身子想必何大人也听说过,从小就开始吃药,到这般年纪了仍不见好转,怕是无力助安儿治理余州。”
话说到这里,何广丞才听明白了。
他立马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回道:“娘娘切勿忧思,养好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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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说得是,”元卿惊惶的神色缓了几分,“只是国之大事,我一后宫之人又不好插手,安儿年幼不经事,许多事情还是要靠何大人提点。”
这下何广丞也不再装糊涂了,他忙站起身,态度十分恭敬诚恳,“臣不敢当,依臣所见,安王殿下虽然年幼,但行事稳妥,极有章法,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假以时日,必不会让娘娘失望。”
“但愿如此,”元卿探着身,几乎要按捺不住亲近之意,“此乃国事,还望何大人以大局为重,莫再推辞。”
这回何广丞没再拒绝。
这原本就是他来此的目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亲自送到他手上来,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果然还是个小丫头。
虽然被先帝召进宫做了妃子,但到底是年纪小了些,没经历过宫里的波云诡谲,单纯得可笑。
他想起今天那人临走前的嘱托,不禁笑了笑。
想来是那人过于草木皆兵了。
皇帝派了这么两个黄毛小儿来跟他抢余州的权,显然已是无计可施。
此事不足虑也。
元卿亲自送了何广丞出府。
出院时,见着高逸和宫兰站在屋檐下低声私语,她便没过去。
宫兰率先看见了远处的人,她忙撇开高逸,往元卿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