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薇大惑不解，一时间竟完全无法理解何不染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可是，何不染的话却明显得到了其他几位神隐境大佬的认同，纷纷点头附和。

星繁淡淡微笑着，拉住了姜雪薇的手，轻声安慰道：“你现在境界不足，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运行规则，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墨矩大咧咧的一挥手：“嗐！这有什么！大侄女又不是外人，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这种小事告诉她也无妨，反正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核心机密！”

道可刀也点点头，捋着山羊胡，笑吟吟地问姜雪薇道：“妞妞，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正义感和强烈的责任心，并且敢于将这些内心的想法付诸到实际的行动中，这个人就应该是个......正确的好人？”

姜雪薇愣了一下，仔细咀嚼着道神的话，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问题，于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道可刀赞许地挑了挑拇指：“这说明，在你的心里，光明压制住了黑暗！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向往，是个心地善良、行事正直的好姑娘！但是——”

他夸赞了姜雪薇几句，话锋却突然一转，加重了语气道：

“在这个世界上，善良未必是正确的，正直也未必就是合适的！”

这个弯转的有点猛，即便是以姜雪薇的聪慧，一时间也没能参透其中的玄机，甚至还感觉她从小到大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在这一刻都被颠覆了。

她愕然看着道可刀那张和蔼可亲的瘦脸，一时间难以相信，如此违背良知的话，竟是从代表官方的神隐境大佬口中说出来的。

星繁感受到了徒弟内心的震撼，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

“道爷爷对你说的这些，并不是要否定你的原本认知，而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本就是光明和黑暗共同构建而成的，它们相互对立，又彼此依存，缺一不可，不是用简单的对与错就能衡量清楚的。”

墨矩很没形象地翘起二郎腿，伸手掸了掸裤腿上的泥污，也加入了教育后辈的大军：

“没错！没有绝对的光明，也不存在绝对的黑暗，哪怕是圣人，也有他的心理阴暗面，而那些罪大恶极之徒，行凶之时也未必不是为了一个美好的初衷！”

何不染板着万年不变的冰霜脸，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嫉恶过甚亦是恶！”

姜雪薇彻底懵了，不明白这几位平日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长辈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统一给她上起了如此高深的哲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