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愿意,那就再等一等。”太后见段暄不痛快,妥协道。
母子二人一时无话。
早饭快要用完时,太后又开口了。
“我瞧着,御花园的桂花开得倒好,想让人折了几枝,插到瓶里。可是这几日,内侍省送来的几样花瓶,我总觉得与桂花不相衬。”
“那就再让内侍省挑好的送来。”
“如今内侍省越来越不会办事了,采买的东西一样比一样差。我记得内侍省专司采买的人,叫汪进斗。听说,他出事了……”
“汪进斗牵扯进一桩案子,儿子已经把人扣下了。”
“扣下了?什么事啊,让皇帝如此大动干戈。”
“后宫一直是母亲在管,难道母亲没有一点察觉?”
“他办事不曾出错,我从未觉得他有哪里不妥。”
段暄冷哼一声,道:
“内侍省采买的银钱,都是由户部拨付,进来,户部查出有那么几笔账不对劲,就牵扯到了汪进斗,还有太师。”
“如今户部是谁在管?”
“如今户部尚书倒不怎么管事,很多事都是户部侍郎在做。”段暄不愿意多说。
“那这次的事,就是户部侍郎提出来的?”
段暄没有答话。
“既然这个户部尚书如此不顶事,纵得底下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还留他做什么?”
“好端端的,为何不留他。”段暄猜到了太后的意思,只装听不懂。
他早就有意裁撤如今的户部尚书,只是还未有合适的人选。王骥虽好,可不知怎么,锋芒愈来愈盛,不是可控之人。他宁肯由着这户部尚书尸位素餐,也不愿意把这么要紧的位子拱手送给司徒熠。
“皇帝,你要办事,我不拦着。但是你也该多加思量一些,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太后又开始了说教,“有些人,该换的就该换了,朝中大把的人才,难道就无一人可胜任吗?”
“儿子都明白。”段暄有些不耐烦。
太后叹了一口气。
“如今前朝的那些事,总是绕不过你舅舅去。我看,你舅舅就是木秀于林,才遭到小人嫉恨。那些小人,才敢这么弹劾你舅舅。这若是没有你舅舅,只怕那些人,欺你年少,要爬到你的头上来了。儿啊,娘和你舅舅,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突然间,段暄心中的火被立刻点燃,他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太后。